悶雷四起,顧承手上一顫,沒舍得推開人,反而條件反射似的擡起頭,想去夠謝祈年的唇。
心底一顫,萬千溫柔化作了綿延春水,謝祈年低頭,一刻也等不了的,吻上了他的寶貝。
好半晌,眼看着顧承眼底沒了瘋狂交織的兩種情緒,感受着他的心跳逐漸恢複正常,才終于放下心。
謝祈年輕舒一口氣,想把顧思從荒郊野外裡撿回來,反複鞭屍的意願,又減輕了一些。
把她撿回來鞭撻,也構成“侮辱屍體罪”,他一直守着顧承,好不容易才守來片刻的安甯,再也不願意招惹任何髒東西了。
眼前,顧承吻着他,即便是自己害怕,抱他的動作卻依舊很小心,似乎生怕壓着哪裡。
謝祈年垂眸,仔細看了兩眼,才發現,是傷口。
顧承在意他那道穿胸而過的傷,但其實,沒有傷到心髒,骨頭也可以重新釘合,早就恢複的跟平常沒有區别了。
但這些天,顧承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即便是……那樣的時候,也沒敢睜開眼,看看他的傷。
謝祈年琢磨着,忽然就擡手,把自己的毛衣套頭脫了下來,寬肩窄腰,流暢卻富有爆發力的肌肉,配上他微卷的小狼尾,竟是讓那道圓形的傷疤,也多了幾分别樣的男子氣概。
就好像,那疤痕天生就應該在那裡,成為他永垂不朽的勳章。
謝祈年斂眸笑着,明明看到顧承不确定的眨了兩下眼,卻依然拉過他的手,試探着,按上了自己的疤痕。
觸感不平,凹凸無律。
顧承的視力本就不大好,秋天的雨說來就來,月光消失,隻靠着感官觸上去,那傷痕便越發觸目驚心。
其實,顧承一直沒來得及問:“疼不疼?”
謝祈年搖搖頭:“早結疤了。”
顧承看向他的眼睛:“答非所問?”
“不疼的。”謝祈年笑出聲:“你知道的,我不愛拿這種事跟你撒嬌,讓你碰一碰,是想告訴你……沒關系。”
他說:“沒關系的,這點小傷早就好了。”
瞧着顧承不敢使力,幹脆又俯下身,強迫顧叔叔的整隻手,包括掌心,都貼上他的疤痕,然後,心疼又缱绻的吻他:“心疼我了?”
顧承沒說話,謝祈年當他默認了,忽然無賴道:“不如,你親我一下,親一下,我的疤?”
他說這話,本來沒抱多大的希望,刮風下雨又打雷的,而且,顧承已經停藥三個月了,他不指望這個精神狀态的顧承能主動做些什麼。
顧叔叔能有精力好好抱着他,陪他好好說幾句話,就比預期好很多了。
可……不過多久,顧承還是閉上眼,慢慢靠近他,薄唇覆上肌膚,一寸一寸,仔仔細細,描摹他的疤痕。
最終,最用心,最熾烈的一吻正落在他心口處,像是微風乍起,霎那間攪亂天地蒼穹。
謝祈年呼吸一熱,聽顧承靠在他心間,啞聲開口:“沒事了,不疼了,我的狼崽會歲歲平安,永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