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平複着呼吸，盯着面前人細細觀察了一會兒，才又試探着開口：“那個……昨天晚上在教室外面，對……對不……”
“沒關系。”周瑾已經喝好了粥，眼底沒了剛被吻時的慌亂，反而擡眸，毫不閃躲的對上他，主動道：“都是男人嘛，玩笑還是開得起的。”
謝蘊訝然：“你不生氣？”
“不氣。”周瑾搖搖頭，開始收拾粥盒，起身的時候還補充道：“我不白受你們的資助，帶上高中一共三年了，等我畢業了會慢慢還。”
還？
還什麼？
他要還什麼？！
謝蘊心裡徒然一空，整個人都炸起了毛。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周瑾在乎他的吻，他會很愧疚，而且倍感壓力；現在周瑾不在乎了，他又覺得失落，難過，不想就這麼被劃清界限。
“不用還！”他有些暴躁，直接起身跟過去，要奪人手裡的粥盒：“那些話都是祁揚胡說的，你别放在心上。”
“嗯。”周瑾點頭，應的随意，像是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
“……”不痛不癢的回答，反而讓謝蘊愈發暴躁：“你也幫我學習了，這些算你自己賺的錢，沒關系！”
“嗯。”
“那……以後作業還給我抄嗎？”
“嗯。”
“周瑾！”謝蘊沒了話說，幹脆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粥盒，卻不想，剛生過病的人沒什麼力氣，因為不肯松手，竟是踉跄兩步，直直撞進了他懷裡……
很好抱的小男孩兒一下子撞了過來，軟軟的，似乎被撞的疼了，還悶悶“嗚”了一聲。
跌倒的動作撩起寬大的睡衣，勾勒出他清晰的腰線，像是……一隻手就能抱過來，扛回床上的話……
哒——
謝蘊的意識驟然清醒，因為面前，周瑾先一步選擇了松手，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眸中透着滿滿的難以理解：“既然你這麼喜歡搶垃圾袋的話，給你吧。”
“……”謝蘊張口，已經記不清第多少次語塞。
粥盒憤憤扔進垃圾桶，他轉過身，幹脆抱着赴死的決心，開門見山道：“昨天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他們玩大冒險惹你生氣！那些橘子巧克力也是買回去哄你的！你要是還不開心，我……我可以給你介紹對象！”
“哦？”周瑾擡眼，沉悶無波的眸子顫了顫，靠在病床邊，單手撐住頭：“這麼說，你認識很多小姑娘？”
少年生的本就白，此時，寬大的病号服襯着他細嫩的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單薄，但……莫名有一股壓迫感。
謝蘊并不明白這股壓迫感來自哪裡，剛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被消磨幹淨。
他湊近兩步，硬着頭皮解釋：“最近校慶，我們民樂社和舞蹈社一起排練，應該能找到不少。”
“哦，好啊。”
短促的一聲，壓迫感翻倍QAQ
謝蘊以為是自己兩天沒睡，精神不好的緣故，便偏頭捏了捏太陽穴，忍住滿心的慌亂問：“你……你喜歡什麼樣的？”
周瑾偏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