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自嘲的歎了口氣,一點一點給謝祈年擦拭着額頭和腋下,好不容易熬到小孩兒體溫降下來,已經是淩晨四點。
他沒睡着,謝祈年同樣也沒睡着。
但是,害怕小年再燒起來,謝蘊還是找了床薄被子,就靠在小狼崽床頭的椅子上,輕輕為自己蓋住。
月光透過窗子射進來,清晰的映在他身上,讓他不止一次的眼眶濕潤:“謝祈年。”
他喊了一聲,繼續道:“你知道嗎?我二哥是一名刑警,他還沒結婚,沒來得及對父母盡孝,就死在了犯罪分子的槍下……”
小小的謝祈年覺得他不可理喻,轉過頭,卻看見,那雙漂亮的鳳眼裡盛滿了淚花。
謝祈年瞳孔漸漸放大——奇怪,在他的印象裡,三叔才三十四歲,怎麼就有白發了?
椅子上,謝蘊擦了擦眼淚,再次坐直,手掌覆上他的額頭。
确定小孩兒真的沒有再燒起來,才喃喃開口,前言不搭後語的問:“謝祈年,你會憑吊我嗎?”
“不會。”男孩兒意志堅定,張口便道:“我恨你,我巴不得你死。”
“哈哈哈。”謝蘊卻笑了,說話的聲音很小,卻透滿了笃定:“你會的……多年之後,我或許該屍骨無存,但你會一直記得我……”
會一直……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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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K組織早已不複存在。
謝祈年立在謝蘊的衣冠冢前,靜默良久。
起風了,他才終于歎出一口氣,拉住顧承的手,面無表情,也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隻道:“他說對了,我确實沒能忘記他……”
“謝祈年……你滾……滾出去!”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謝祈年正緊攥着顧承的手,額角浸着一層薄汗,耳尖绯紅。
俯下身,想去吻他的脖頸。
因為這種時候,這樣的話,他聽了不下數遍,幾乎可以到完全忽略的地步。
不一會兒,烈吻就覆上的顧叔叔喉結的紅痣。
“不……不要……”
好燙……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謝祈年像是火爐一樣,僅僅是握着他的手,就讓他覺得肌膚灼熱,像是要褪一層皮。
滿心的煩躁升起,偏偏,青年的聲音就萦繞在耳側,惡劣低啞:“我,偏,不。”
話落,顧承看見,謝祈年漸漸擡起了頭,正要去覆他的唇,卻被他一擡腳,砰——
直接踹到了地上。
鋪天蓋地的灼烈這才撤去,顧承張口緩氣,勉強可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