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顧澤言正站在病床邊,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蘇念夏,”他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的怒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低頭認錯?”
姜雪薇适時地出現在門口,眼眶泛紅,“顧總,算了吧。夫人看不起我這樣的夜場女子,想除掉我和孩子……我都能理解。”
她說着,還輕輕撫摸着隆起的腹部。
突然,一個小護士慌慌張張地沖進來,“請問蘇朗的家屬在嗎?”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怎麼了?”
護士臉色凝重,“病人的呼吸機移位,等我們發現時……已經……”
“不可能!”我猛地從病床上彈起來,卻因為腿軟重重摔在地上。
擡頭時,正對上姜雪薇那抹得意至極的冷笑。
我掙紮着爬起來,沖到姜雪薇面前,“是不是你?!”
“啊!”她突然身形一晃,尖叫起來,“你要幹什麼?”
顧澤言一腳踹在我身上,“蘇念夏!”
我倒在地上,身體的疼痛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太平間裡,我抱着弟弟冰冷的身體痛哭失聲,手指顫抖地撫過他與我相似的眉眼。
“弟弟!醒醒!求求你醒醒!”我的淚水都快流幹了。
顧澤言試圖拉起我,我卻像生了根一般死死抱住弟弟。
“離婚吧。”我空洞地看着他。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你說什麼?”
“既然你有新歡,還有了孩子。我們離婚,如你所願。”
“休想!”他突然暴怒,“你就這麼容不下一個孕婦?”
淚水無聲滑落,“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放過我吧。”
“就你有家人?”他怒吼,“我父母慘死的時候你在哪?雪薇的家人也都不在了!而你呢?你把懷孕的她扔進‘夜色’!”
我譏諷地看着他失控的表情。
姜雪薇适時地哭出聲,“夫人,要不是家裡窮,我也不會去夜色工作的。”
“當初我跪着求你,不要送走我。你明明知道那裡多危險,還是把我送回去,要不是顧總及時趕到,我和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