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年的出現,讓我在窒息的時光裡,抽出幾縷閑暇去思考我不敢觸及的感情領域。
我一遍遍告訴他我的缺點、我的家庭、我的不堪。
以求吓退他,我不是一個值得付出的人。
他卻一次次堅定地走向我,肯定我的一切。
又在最後,将一切打破,摔爛得稀碎。
将刀子,一把接着一把往我心尖上捅去。
鮮血淋漓又極緻的暢快。
大雪将我環抱住,眼眶的淚意先結成了冰霜。
我長開雙臂,沉浸于與雪共舞,回應這幻想出來的安撫。
沒什麼大不了的,向暖。
濃墨的雲團壓境,人們失望歎氣。
「真倒黴,下雪了,回去吧。」
回程時,意外來得突然。
車子側翻了好幾圈,外面白茫茫一片。
「雪崩了!」
驚恐、責怪、自憐的聲音充斥着耳邊。
我曾無數次幻想,一家人去遊樂場是怎樣的光景。
我可以紮着漂亮的蝴蝶結,騎在爸爸的肩膀上,收起滿身的刺,像真正的小孩一樣,指着喜歡的布偶公仔撒嬌:「媽媽,我要那個!」
但是在生死一刻時,我才驚覺。
人與人之間的羁絆從來都是階段性的。
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就像現在,車内原本的哀怨變成了相互鼓勵。
「我們都會活着的。」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家開始奮力地鑿窗。
在此之前,我們并不相熟。
因為同一段行程,我們彼此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