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顧晚下樓時,傅景琛正準備帶着安晴出門。
她腳步一頓,想到發燒還喊着爸爸的女兒,猶豫着喊住了傅景琛。
“阿琛,團團這幾天生病了,總在睡夢中喊爸爸。”顧晚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懇求,“你如果有空,今天能陪陪她嗎?”
傅景琛頓住了腳步,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厭煩。
“顧晚,總讓團團裝病留人,你可真惡心?”
顧晚怔住了,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底的冷漠,心口一陣刺痛。
團團早産,本就體弱,才兩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裝病?
顧晚凄然地望着傅景琛和安晴相攜遠去的背影,胸腔的酸澀翻湧而上,痛得幾乎要站不穩身子。
傅氏私人醫院。
顧晚帶着團團路過婦産科時,她心不在焉地埋頭走路,團團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媽媽,那不是爸爸嗎?”
顧晚擡起了頭,迎面走來的,姿态親昵的兩個人,正是傅景琛和安晴!
她下意識地擡手擋住團團的視線,不想讓女兒看見這一幕。
看着傅景琛手上的一沓檢查單,安晴眉眼含笑的手覆在肚子位置,顧晚頓時僵在了原地。
傅景琛也看見了顧晚,臉上的笑立即消失了,神色不耐,聲線冰冷:“顧晚,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他的眼中沒有半點情意,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團團。
安晴眸色一閃,神色有些無措,“還差一個檢查,我一個人也可以的,要不你去陪她吧。”
傅景琛拍了拍安晴的肩膀,神色柔和:“我陪你去。”
話落,他小心翼翼地摟着安晴徑直離開。
顧晚的腳步再也挪動不了半步,心髒好似被一把尖刀戳得千瘡百孔,痛得呼吸都上不來。
團團從她懷裡探出腦袋,扭頭看了眼他們離去的背影,低頭絞着手指,悶聲開口:
“媽媽,是不是團團生病了,爸爸就不喜歡了。”
顧晚咽下眼底的酸澀,嘴角強扯出一個笑容,蹲下身,揉了揉團團的腦袋:
“怎麼會呢?昨晚你睡得早,爸爸還去房間看你呢。”
團團一聽,皺着的小臉瞬間堆上了笑容。
看着女兒因為這個善意的謊言瞬間綻放的笑容,顧晚好不容易強忍住的酸澀,再次翻湧而上,怕被發現,立即扭過頭,悄悄摁掉眼角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