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刀與地闆碰撞的頓時造成了巨大的聲響，回蕩在空曠的訓練室中。
造成了如此大的動靜，鄉秀樹立刻感受到了雙手處傳來的強烈反震，差點兒就讓手中的竹刀脫手而出。
但下一秒，顧沉就已經一竹刀劈砍在了鄉秀樹的雙手手腕上。
即便有着護具保護，鄉秀樹仍舊感覺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痛，因此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竹刀，使其掉落在了地闆上。
“鄉，你的心态出問題了，這樣的訓練是沒有效果的。”
打掉鄉秀樹手中的竹刀後，顧沉将腦袋上的護具摘下來，看着鄉秀樹，沉聲說道。
鄉秀樹聞言，也将頭上的護具摘下，露出被汗水徹底浸濕的腦袋，随即猛地握拳砸在地闆上。
“我就是不明白，迪迦的心是鐵做的嗎？他看不見眼前被破壞成廢墟的城市嗎？看不見臨死之前還在祈求着他保佑的人們嗎？他難道不知道因為他的放任，有多少人死在了怪獸的襲擊之下嗎？”
一連串的喝問從鄉秀樹的口中蹦了出來，讓人非常直觀地就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内心有多麼憤怒。
以往他沒有親臨現場，看不到現場的慘狀，新聞裡的畫面畢竟隻是片面且有着局限性的。
直到這次他親臨現場，目睹了現場的慘狀之後，心中立刻就對迪迦的不作為感到了出奇的憤怒。
尤其是當他聽到有人在臨死之前還在祈求着迪迦能拯救他的時候，怒氣就直接爆棚了。
對此，顧沉也沒有辦法，人力有窮盡，他沒辦法做到把每個人都救下來。
那樣危急的關頭，他隻能憑借每個人内心的光暗比例去進行援救。
他也知道，人心難測，也許現在的壞人未來未必不能變好，現在的好人未來也未必不能變壞。
但他也不是來考驗人心的，而是為了盡可能地保住更多人的生命，當下考慮的自然是優先把心中光芒占比更高的人救下來。
至于鄉秀樹所說的有人臨死前還在祈禱着迪迦能拯救他這件事，确實有，他也的确在暗中出手救下來了一些，至于沒救下來的，要麼是來不及，要麼是優先級太低不值得去拯救。
畢竟，人心難測嘛。
拍了拍鄉秀樹的肩膀，顧沉盤腿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鄉秀樹看到了人類在怪獸災難中所遭受到的損失，但顧沉卻還能從中看到人類在怪獸災難中的所得所獲。
不說消滅怪獸後會獲得種種科技知識，就說人類本身，便在一次次的聯合行動中，關系愈發緊密了起來。
通過一次次的團結合作，以及怪獸災難所帶來的危機壓力，人們雖然主觀意識上并沒有向着文明統一的方向去想，但确确實實已經有了這樣的征兆。
隻不過相比起和平統一的路線來說，這樣的方式雖然加速了文明的統一，卻不可避免的會給人類帶來一定的創傷。
“鄉，人類最終總是要通過自己的力量去面對各種危機的，不經曆一些風雨，人類文明又怎麼能見彩虹呢？”
半晌，顧沉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可是……那些無辜的人……就那麼白死了嗎？！”
聞言，鄉秀樹猛然回頭，眼眶通紅地看着顧沉，忿忿不平地說道。
“他們不會白死的，這些苦痛，會烙印在人們的心中，激勵着人們不停地向前奔跑，鞭策着我們人類的文明變得更加強壯。”
顧沉微微搖頭，說道。
現如今，他也隻能給鄉秀樹灌一些這樣的雞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