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台上,男子眼神成熟沉靜,每當提出犀利問題時,人人寒蟬若驚,但這并不影響學生答題熱情。
學生之所以這麼踴躍答題,課堂積極應對,是因為這學期課堂表現也列入學分之内。
每次學生舉手,其中必有阿笙,但就是這樣一個她,卻被陸子初無視了整整一個多月。
難過嗎?怎會不難過?她辛辛苦苦泡在圖書館裡,隻差沒把圖書館當成第二個宿舍了,她想要的是什麼?是陸子初的公平對待,而不是一味漠視。
火車站,他還尚且留有溫情;過完年,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她私底下找過原因,無非是因為年三十忘了給他發短信,她已經道歉了……可是,像陸子初這樣的人,他真得會因為一條遲來的短信公報私仇嗎?
這堂課結束,又被忽視的阿笙,在同學飽含同情的目光裡,抱着書,試圖追上離開教室的陸子初。
男子背影挺拔修長,隻有咫尺距離,她卻停下了腳步,就那麼看着他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内。
轉眼間到了4月中旬,原本人緣極好的阿笙,卻在一夕間和508舍友之間的關系降至冰點。
那天正上着課,阿笙手機在口袋裡震動着,許飛同學說許飛打籃球腳踝受傷,目前在醫療室,讓她下課後去看看他。
這堂課,阿笙聽得心不在焉,反正陸子初也不會提問她,熬完一節課,收拾課本,緊随陸子初身後出了門。
這兩人,是真正意義上的擦肩而過,陸子初站在原地,空氣裡似乎還殘留着她跑過時,餘留下的發間清香,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如同她這個人。
她……竟對他視而不見。
鬧情緒,還是……他對她來說,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大學教授?
“子初哥,我爸爸這周末想請你去我家吃飯,讓我來問問你,這周末你有沒有時間?”身後傳來楚楚的聲音。
回頭,有女子抱着課本,亭亭玉立,笑意融融的看着他。
“周末比較忙,下次吧!”轉身,人已走遠。
有同學待陸子初走遠,這才站在楚楚身邊,“啧啧”道:“太羨慕你了,私底下還可以跟陸老師常常見面。”
待陸子初消失,楚楚這才收回目光,嘴角微勾,去了圖書館。
私下常常見面算什麼?她要的是相伴一生。
那天,阿笙回到宿舍,508舍友們都對阿笙擺上了冷臉色,看到她進來,幾人該說說,該笑笑,完全把她孤立在談話之外。
這樣的談話,并不見得阿笙有興趣參與,她性子淡,沒有主動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想來縱使她問了,也不會有人主動搭理她。
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到頭來歡笑的是她們,尴尬的那個人隻有她。
阿笙起身去了陽台,陽光和煦,适合洗頭。
阿笙洗頭的時候,洗發水流進眼裡,于是眼角滲出眼淚來,她低着頭,有水珠一滴滴的砸落在水盆裡。
她覺得,她之所以會覺得傷感,是因為她想起了奶奶。
陽光灑落院落,每當她洗完頭,奶奶總會讓她坐在小闆凳上,給她梳頭……
老太太笑眯眯道:“今天開家長會,老師說你在學校人緣很好,你說說看,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我小孫女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傻氣的摳着手指:“我也不知道。”
童年稚嫩,那時候的她又怎會想到有一天她會面臨這番困局。
大二下學期課題增加,往往是四個人組成一個小組,然後對課題展開讨論,課堂上集體回答。
往常都是508一起研究課題的,但如今……阿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