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害羞,阿笙還很緊張,因為她被陸子初困守在沙發和他之間,所以隻能将額頭抵在他肩上,輕聲道:“我感冒還沒好。”
“所以感冒好的話,可以繼續?”抱她起身,某人語氣淡淡的。
阿笙臉紅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子初笑容撩人:“沒關系,我認為是這個意思就行。”
那個夜晚,透着不尋常。
阿笙在黑暗裡睜開眼睛,不期然想起陸子初,臉上熱度開始消散,腦部活動卻越發活躍起來。
近年來,她像一隻緩速爬行的蝸牛,因為怕受傷害,所以把勇氣蜷縮在了軀殼裡,内心最深處總會湧出一股莫名的悲涼感,茫茫無助,不知如何自處。
不習慣接受别人安慰,不習慣在别人面前展露出壞情緒,于是有一天,她在别人眼裡成為了一個冷漠的人。
陸子初是例外。
她看到他會臉紅,言語會褪掉以往冷靜,像個小孩子,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綻放着她的壞情緒,然後那些壞情緒似乎也能在他溫潤的眼神裡開出一朵朵芳香馥郁的小花。
多年來,為了保護自己,她在情感外圍豎起了太多棱角,如今棱角被他磨去,很難再拼湊完整。
内心深處藏儲着太多想法,這些成長路上帶來的疑惑和遲疑是否要因為他有所改變,阿笙陷入長久沉默之中……
全世界有那麼多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因為與衆不同,所以才造就出了這世上的獨一無二。
既然獨特,就不能丢棄自己在某方面的堅持。
夜色如墨,卧室裡鋪着厚厚的地毯,阿笙抱着枕頭坐在地窗一角,看着小區裡的點點燈火,試圖平複因為未知,帶來的諸多不确定。
同樣失眠的那個人還有陸子初。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面,暧昧糾纏的雌雄大蟒蛇,變成了他和阿笙。
阿笙漆黑的發鋪散在枕頭上,燈光照射下,皮膚泛着淡粉色光暈,在他低頭吻她的時候,她輕輕含笑,左臉上旋出一個若隐若現的酒窩。
于是,熱情一發不可收拾,親密交纏,交頸熱吻……
淩晨兩點,陸子初忽然睜開眼睛,胸口起伏,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極其緩慢的坐起身,懊惱的抓了抓頭發。
幾分鐘後,陸子初換下床單和睡衣,丢進洗衣機裡,在機器運作聲裡,體驗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失眠。
卧室内,電子表閃爍着熒綠的光芒,時間向後有條不紊的推進着。原來,長夜漫長,有時候也是一種煎熬。
倒了一杯水,起身走到陽台上,小區裡隐有燈光還在亮着,因為太孤獨,所以略顯蒼白,寂靜的夜靜谧美好嗎?沒感覺到,隻覺得太難熬。
翌日清晨,陸子初揉着發疼的額角,邁步下樓,就聽到廚房裡傳來一陣炒菜聲。
阿笙一大早起床,雖然渾身沒力氣,燒還沒有退,但住在陸子初家裡,總不能像少奶奶一樣,凡事都讓他伺候着。
應該有所回報才對,好像隻能做飯了。
在醫院出沒一整天,衣服需要清洗,問題來了,阿笙沒有帶換洗衣服,早晨起床,打開衣櫥,看到裡面挂着幾件襯衫,取出一件黑襯衫在身上比了比,剛到大腿,穿在身上還是很合适的。
于是,在這樣一個清晨裡,阿笙沒有一點防人意識,穿着陸子初的黑襯衫出現在了廚房裡。
清早,廚房,女人穿着男主人平時慣穿的黑襯衫,怎麼看都有些性感。
陸子初在門口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氣息尚未平複,就聽阿笙在身後跟他打招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