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0頁)

常靜确實對那個男人毫無印象,韓永信已死,唯一的知情人除了兇手,隻有顧清歡了。

31日下午,常靜現身醫院。

常靜說:“永信留給你的信,我看了,但我仍然無法原諒你,在你出現之前,我和永信夫妻感情很好,但自打你出現,我們夫妻感情一日不如一日,你敢說跟你沒有絲毫關系嗎?”

“跟我沒關系。”顧清歡呼吸淺薄,話音很慢:“但跟你有關系。”

常靜怒道:“血口噴人。”

顧清歡平靜開口:“你敢說你從未婚内出軌嗎?”

“胡說,你……”常靜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看着顧清歡。

顧清歡扯了扯唇:“想起來了嗎?1989年,你頻頻出沒各種酒會和舞會,醉酒和别人發生了一夜~情,這個男人生來遊手好閑,早就盯上了你。那夜過後,你驚慌而逃,以為無人獲知,卻不知,那男人早就拍下了你們的性~愛視頻,當天就發給了韓永信。”

“不可能。”常靜腦子一片空白,仿佛有把刀子,刮割着常靜的心,刹那間,劇烈的痛從傷口處彌漫開來。

“你可知,那份性~愛視頻每到那人缺錢時,就會郵寄給韓永信。從89年到05年,包括他臨死,一直在為你默默善後,16年來,花費了大把金錢,試圖堵住那個人的嘴巴,卻助長了那個人越發貪得無厭。”

常靜眼前一黑,身形搖搖欲墜,竟是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原來,這就是他要跟她離婚的原因,原來這就是他不碰她的原因……

顧清歡卻兀自緩緩說道:“1990年,又是那一日,那人再次郵寄視頻錄像,韓永信被刺激的心髒不舒服,我剛扶起他,卻被你誤會我和他私下有染,你不問緣由,當場就給我一巴掌,韓永信當時擡手要打你,卻最終舍不得,無從下手。當時的你看不到他内心煎熬,認為他擡手要打你,都是因為我……一時間,我和他在你眼中坐實了偷~情罪名。”

這一次,常靜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臉上帶着灼人的疼。

“真不公平,16年後,你忘記了這個男人是誰?但韓永信每一年卻要親眼目睹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滾床單……你知道韓永信是怎麼說的嗎?他說,韓愈活着有兩個信仰,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母親,前者信仰已毀,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韓愈對你有所失望。30日,你告訴韓永信,我和蘇瀾的過往,殊不知他早已知曉,同樣是那一晚,那個人竟然找到韓家,再次獅子大開口,這一次韓永信拒絕了,他自知活不長久,擔心那人以後找我,找韓愈要錢,所以打算徹底了斷此事。那把匕首是韓永信的,原本想耍狠吓退那人,但那人不怕,嬉皮笑臉,言語淫穢,韓永信怎麼受得了?常年積壓的恨,全都發洩在了一把匕首上,他原本想刺那個人的……”顧清歡輕輕的笑,似苦似哀:“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守護經年,怎麼容許他親手毀了自己?可我拼命保他,卻最終還是失去了他……”

那個他,是蘇瀾,還是韓永信,顧清歡不說,常靜也沒發問。

病房很靜,空氣被壓抑包裹,顧清歡似是說累了,躺在床上不再說話。

常靜心沉到了谷底,因為羞愧,死死的咬着唇。病房那麼靜,靜到隻有她們淺淺的呼吸聲。

隻不過,這次深淺呼吸不再有較量,似是走到了天色盡頭,兩個傷痕累累的女人終于決定偃旗息鼓。

離開醫院,常靜去了殡儀館,守着韓永信,仿佛回到舊時,賢淑溫婉,一派賢妻模樣。

她說:“我和你夫妻一場,竟從來都不曾了解過你。”

她絮絮叨叨的說着話,越說聲音越低,越說越覺得自己之前活得像個小醜。

躺着的人注定無法回應她的話,摸着他的臉,她輕聲呢喃:“究竟是你殘忍,還是我殘忍?

多年前,是她先追求韓永信的。

第一次主動拉他的手,他沒拒絕,看着她,薄唇微勾,似乎隐隐覺得好笑。

也許他是知道的,短暫幾秒鐘,她的心境猶如過山車,忽上忽下,擔心他會甩開她的手,擔心他會厭棄她。

她主動,他接受,雖然有些被動,但她卻滿心歡喜。

牽手後,晚上舍不得洗手,她躺在床上看着手,傻傻的笑。

隔天醒來,覺得不踏實,跑着去教室找他,遲疑問:“我現在……是不是你女朋友?”

他笑,“我不會随便跟女孩子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