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甯把那天說過的話原原本本講給薛明珠,讓她幫忙分析,這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薛明珠仰天長歎:“大姐,泰戈爾是印度的,泰姬陵也是印度的,你有點常識好嗎?”
“印度的嗎?”江甯皺起好看的眉,埋怨道:“那他們沒事都姓泰幹什麼,這不是存心唬人嗎?”
薛明珠倒在床上想吐血。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啊?還好意思埋怨别人。
當然此事并不能導緻兩人分手,真正讓兩人分手的緻命原因是曆史男的親媽。
曆史男不是本市人,假期和江甯都沒回去,曆史男母親來T市旅遊,聽說兒子交了女朋友,正好過過眼。
初次見面,第一印象雙方還不錯,壞就壞在江甯的一張嘴上。
晚上等待上餐,得知未來的婆婆隻有四十四歲,江甯頓時笑顔如花,親密的挽着未來婆婆的手臂:“我還以為您少說也有五十多歲,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阿姨您平時都是怎麼保養的?”
未來婆婆傳授江甯保養秘笈才怪,聽了江甯的話,臉當時就綠了,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惱羞成怒之下飯也沒吃,拿起包就走了。
曆史男也有些氣急敗壞,追出去之前顫抖着手,直指江甯:“你行啊!你真行……”
如此曆史男迫于母親那邊的壓力,隔天就跟江甯提出了分手。
如今江甯傷心痛哭,薛明珠不冷不熱的說她沒腦子,江甯不服氣了:“如果他真心喜歡我,就算我沒腦子,他母親再不喜歡我,他也不會輕易跟我說分手。”
對于這話,阿笙還是很有觸動的,終于說了勸慰江甯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那你還哭什麼,你失去的不過是一個不愛你的人,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哭泣,而是微笑才對。你應該謝謝他的成全和放手,要不然你不會知道你們這段情究竟有多經不起考驗。”
這天下午,陸家有客來訪,家傭薛阿姨開得門,看到那人時,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幾分鐘後,薛阿姨方才返身回來,打開了雕花大門:“太太請你進去。”
陸家花園裡,韓淑慧正拿着剪刀修理着庭院花草,離得很遠就聽到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漸行漸近,韓淑慧時至中年,性子足夠的穩,也足夠的淡,沒有擡眸看向來人,更沒有在來人走近時,有先行開口說話的打算。
那天仍然是一個大晴天,陽光明媚,天空很藍,幹淨的不忍直視。
“我是為阿笙來的。”顧清歡開門見山。
韓淑慧修剪花枝慢條斯理,極具耐心,聲音多少有些輕漫随性:“兒子大了,他有自己的選擇,我的意見很重要嗎?”
“重要。”顧清歡皺了眉:“因為我導緻你無法喜歡阿笙,這對她不公平。”
“那麼,究竟要怎麼做才能稱得上是公平呢?”
說這話時,韓淑慧終于放下手頭動作,轉眸看向顧清歡,四目相對,表面看來波瀾不驚,但眸中卻都溢滿了隐痛。
顧清歡目光真誠:“淑慧,當年鑫耀收購案導緻你朋友……我很抱歉,但我不後悔,商場曆來如此,你也是遊走在這個圈子裡的人,應該更能明白經營層有着太多的苦衷和身不由己。”
韓淑慧眼眶漂浮着一層霧氣,苦衷?身不由己?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往來十幾年,親如姐妹,從此以後友誼死在了身體裡,怎麼能說忘就忘。
怪韓永信和顧清歡手段陰狠,還是怪朋友心性太弱,承受不了打擊?
再多的怨和恨也挽回不了一條生命的隕落。
再也沒有修剪花草的興緻,韓淑慧把花剪擱到一旁,淡聲道:“我沒你想象中那麼高風亮節,如果不是知道‘徐啟光’的存在,你以為在我朋友和哥哥相繼死後,我會讓你走進陸家大門嗎?簡單的是非觀,我懂。你甯願被誤解,依然顧及韓家名聲,我替韓家謝謝你,但站在常靜角度上,她當初為什麼會醉酒犯錯?女人直覺很敏銳,如果不是你和我哥哥走的太近,她何至于如此?”
顧清歡抿了唇,停了幾秒才說:“常靜醉酒犯錯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韓淑慧沒表情的笑了笑,摘下手套,拿在手裡拍了拍,有細小的塵埃在空氣裡漂浮着:“你可以因為一顆心髒接近我哥哥,又怎麼能保證你偶爾過于關切的眼神不會引起常靜的不悅呢?”
顧清歡靜靜的看着她:“淑慧,或許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如果有人問,06年春夏秋冬交替,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