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不足,屏幕那端幾位老總有了意見分歧,眼見已有鬥嘴迹象,若不是顧忌陸子初,隻怕早就言語傷人了。
陳煜端了一杯咖啡送過來,見陸子初已經在按眉心了,再看屏幕那端幾位集團老人口角之争愈演愈烈,陳煜知道陸子初正在隐忍邊緣。
午後一點左右,陳煜接到了向露的電話,緊急視頻會議,于是陳煜隻能無奈叫醒了陸子初。這個會議維持的時間比較長,一直到顧笙睡醒,方才掐斷了半個小時。
若不是顧笙這時候給陸子初打來了電話,陸氏總部那幾位老總絕對會被陸子初訓斥的顔面無光。
“身體怎麼樣?”聽筒裡傳來阿笙的聲音,摻雜在辦公室忙碌的鍵盤聲裡别有一番風韻。
心情忽然好了很多,被顧笙如此記挂,以至于陸子初嘴角笑意加深:“不礙事,你什麼時候過來?”
“那個……”她似是覺得為難,清了清嗓子:“我也是來公司之後才知道,今天晚上全公司加班,我這時候離開的話,湯總怕是會很為難。”
陸子初先是沉默幾秒,過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失約,放我鴿子?”
阿笙:“……”放着生病的他忙于工作,無情嗎?好像有點。
這天下午,湯總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笑容滿面,臨時宣布加班取消,晚上公司職員聚餐,陸先生買單。
此話一出,湯總看着阿笙眼神暧昧,男女職員更是齊刷刷的看着阿笙,表情各異,目光尖銳,充滿了考究和淩遲。
章小貝笑容覆面,拍着阿笙的肩:“托你的福,我晚上可以大開吃戒了。”
阿笙頭有些疼,看出來了,陸子初這是要斷了她在盛景苟延殘喘的後路。
陸子初自有出手很闊綽的本錢,會所俱樂部,各種娛樂設施齊全,章小貝和阿笙去的時候,陸子初正在和另外三名盛景老總打牌。
阿笙看到這一幕有些意外,她從未見陸子初打過牌,但見他出牌娴熟,平時應該沒少消遣打發時間。
陳煜最先看到她,喚了一聲“顧小姐”,很自然的接過了她的外套。章小貝在一旁見了,也把外套遞給了陳煜,陳煜眉頭挑了挑,表情略顯怪異,在意味不明的看了章小貝一眼之後,終究還是接在了手裡,僵着一張冷臉,放外套去了。
章小貝看着陳煜的背影,蹭了蹭阿笙的肩,笑眯眯道:“還真别說,這孩子長得挺好,當司機實在太屈才了。”
阿笙淡淡解釋:“陳煜,名牌大學金融系博士,與其說他是司機,還不如說他是陸總特助。”
陸子初每次外出,陳煜絕對跟随左右,他在陸氏總部的地位比很多老總還要高,隻不過很少有人見過陳煜,難怪章小貝會對陳煜一無所知了。
果然,章小貝大吃一驚,“啊”了一聲,似是埋怨阿笙不早告訴她,她剛才竟像使喚小弟一樣,把外套遞給了陳煜,這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來不及跟阿笙多說話,連忙朝陳煜追去,陸子初特助給她挂衣服,她何德何能啊?
陸子初出牌似是赢了,周圍爆發出一陣叫好聲,有時候阿笙真的懷疑陸子初是不是長了第三隻眼睛,要不然明明專注做事的人,怎麼每次不用看都知道她在哪裡。
“阿笙——”他聲音不大,但出口之後,偌大的娛樂會場裡,頓時鴉雀無聲,衆人紛紛搜尋着阿笙的身影。
多年曆練,雖然生疏,但阿笙至少可以從容以待,漫步走到打牌區域,倒也奇怪,别人玩牌會讓人覺得烏煙瘴氣,陋習不良,但陸子初幾人坐在一起來牌卻是雅緻的很,估計跟他們身上筆挺的西裝有關。
陸子初今日沒有穿西裝,素色襯衫,外搭開襟黑色毛衣,戴着眼鏡,鏡片在燈光下偶爾折射出精銳的光芒,成功掩飾了眉眼間先前的病态。
阿笙走近,陸氏職員讓路,陸子初坐在那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并未擡頭看向阿笙,卻在她走近時,淡淡開口:“我記得你以前紙牌玩的很好。”
“很久沒玩過了。”以前倒是和508舍友一起玩過紙牌,基本都是在考試前,目的是為了放松考試帶來的緊張。陸子初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她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有八年了吧!”陸子初說着,歪頭看了一眼阿笙,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這麼一說,别說是公司職員了,就連湯總本人,也被那聲“八年”震到了,衆人面面相觑,難道兩人八年前就認識彼此了嗎?熟人?根本就不是新歡和潛規則上位者?
衆人表情仿佛被天雷劈過,陸子初視若未見,站起身,拉她坐在他的位置上,把手中的牌交給她。
阿笙汗顔:“我不會。”她早已忘了該怎麼打牌了,況且還是和公司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