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站在二樓陽台上,冬日風景蕭瑟,連帶表情也沾染了幾分濕冷。
楚楚說:“我在别墅門口,保安不讓進,要不你出來吧!我們談談。”
“談什麼?”她不知道多年不見,她和楚楚之間究竟有什麼可談的?
楚楚似是笑了,“就當喝喝茶,叙叙舊。”
顧笙靠着陽台欄杆,怕是為了陸子初而來。
幾分鐘後,阿笙下樓,穿着一件黑色中長毛呢大衣,手裡拿着一條圍巾,正系圍巾的時候,陳煜走了過來:“顧小姐,您要出去嗎?”
“有點事。”外面風大,圍巾肆意飛揚着,似被命運操控,有些孤苦無助。
“我送您。”韓愈的人還在外面,這時候出去怕是不好,但又不能限制顧笙的自由,還真是麻煩。
“不用了,有人在門口等我。”阿笙走進花園,朝正門方向走去。
陳煜跟在她身後,試着勸她:“可是先生說……”
顧笙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陳煜,眸色沉幽:“陸先生有說我不能外出嗎?”
“……沒有。”陳煜看着顧笙的眼睛,心裡一咯噔,難道她知道韓愈的人在外面?
果然,顧笙慢慢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去:“你跟在陸先生身邊這麼久,難道還不明白他的心思嗎?他如果真想瞞着我,早就斷了别墅内的網絡設施。如果因為外面有人盯着我,他就把我禁锢在這裡,那他就不是陸子初了。”
陳煜腳步微滞,但很快就再次跟了上去:“顧小姐,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陪您一起出去。”
阿笙雖沒同意,但也沒拒絕,陳煜把車開到門口,看到楚楚,這才意識到顧笙要見的人究竟是誰。
門口除了楚楚的車,不遠處還停留着幾輛座駕,是誰的車,不言而喻。
楚楚也注意到了那幾輛車,坐在車裡朝後看了幾眼,以為是盯着陸子初私生活的狗仔隊,也沒往心裡去,直到顧笙出來。
汽車駛出别墅大門,楚楚正發動引擎打算跟上,就見先前停放已久的座駕忽然包抄而來,那架勢完全震懵了楚楚,這是……
陳煜顧念阿笙安全,把車停了下來,看着堵住他去路的車輛,也不急,掏出手機,慢條斯理的準備打電話。
那通電話最終還是沒能打出去,顧笙按下車窗,把手伸到窗外,沒有任何言語,但很快就有人從其中一輛座駕裡走了出來。
那人一身西裝,在後車門位置站定,态度恭敬:“太太,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
阿笙極其平靜道:“韓總電話是多少?”
大半年後再見韓愈,阿笙平靜的像個局外人,她已不輕易展露喜悲。
多年來,她在混沌的世界裡,将自己的喜怒哀樂赤~裸裸的攤曬在陽光下,滿是潰爛的傷口,但卻從來不肯叫屈服軟,哪怕人生走到了山窮水盡,也期望着有一天能夠被治愈。
楚楚來電,拒絕的話語就在嘴邊,但最終還是來了,她想看看七年過去了,是不是周圍的人都在改變,唯有她還停留在過往。
她看到了,這樣一個楚楚,較之七年前更加自信滿滿,那是用無數戰績澆灌的榮譽,她有炫耀的本錢,因為她是事業成功者,有資本向失敗者傳經授道,咄咄逼人。
但不管怎麼變,楚楚還是曾經的楚楚,高傲的仰着頭,習慣高人一等,長長的脖頸宛如最優雅的白天鵝。
楚楚原是很美的人,在藍鑽第一次看到楚楚,阿笙就覺得楚楚有一雙澄澈妩媚的眼睛,自信堅定,清楚自己的人生軌迹,知道自己想要和追求的究竟是什麼。
這種人活得明白,但同時也會活得很累。
楚楚并非對每個人都存有敵意,她的敵意、怨毒和憤憤不平全都是針對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