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有些恍惚,這時候倒是記起陸子初所有的好來,她吃飯挑剔,忌海鮮,他便跟着她一起忌食,每次做飯可謂煞費苦心,盡管如此,她的胃口并不見增長,每次她放下筷子的時候,他都會挑眉來上一句:“打算成仙?”
“好,你跟我一起成仙。”她趴在他肩頭笑,他是很吃這一套的,不管再如何不快,聽到她傻傻的笑,眼角的笑紋絕對會一波波蕩漾開來。
飯後,薛阿姨收衣服,阿笙跟她一起回到了卧室,把衣服放進衣櫃時,看到之前穿過的毛呢風衣,阿笙終于知道先前看到擺放整齊的衣服,為什麼會覺得像是少了什麼。
她伸手探進口袋,摸到想要找到的東西,松了一口氣。
薛阿姨看到,也沒往心裡去,把衣服一件件挂在衣櫃裡,對阿笙說道:“上次我幫您收拾衣服的時候,發現了這隻U盤,我記得我把它交給了陸先生,怎麼又被他放了回來?”
薛阿姨似是不理解,搖了搖頭。
阿笙卻覺得手中的U盤像是火炭一樣,扔掉的同時,頹然的跌坐在地毯上。
他那麼憤怒韓愈給她發短信,打電話,定是看了U盤。
耳邊似是浮起了韓淑慧之前對她說的話:“沒有男人會不在乎。”
一隻U盤,阿笙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坦然面對,唯獨不敢在陸子初面前無動于衷。
雖然沒看完,但U盤畫面中,她和韓愈有着太多的親密舉動,擁抱、親吻……每個畫面對于清醒後的她來說,都是難堪和羞愧的。
那份難堪和羞愧是針對陸子初,但這一切全都曝光在他的面前,這對于他來說,該是怎樣的刺目煎熬?
換身處地,若是她看到陸子初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摟摟抱抱,親親我我,她怕是早就震怒了。
怎不怒火中燒?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那些畫面豈止是傷人傷己?
酒醉,他抱着她說:“阿笙,你說你愛陸子初。”
他摔碎她的手機,不許她接韓愈電話。
人生中唯一一次對她發火,是因為這個男人在乎,好比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他動怒也是應該的。
他在嫉妒,還是芥蒂叢生?
阿笙不敢想,也不能想,U盤裡的她,連她自己也感覺很陌生,她甚至不知道那幾年她都是怎麼一天天走過來的,即便面對陸子初,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阿笙痛苦的閉上眼睛,看着天花闆,就那麼躺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從床上跳起來,跑進了浴室。
畫面裡,她和韓愈接過吻,一雙手摸過韓愈的臉,還有主卧室那張看來太過豔麗的大床……
她在浴室裡一遍遍洗澡,水流沿頭澆下,伴随着“嘩啦啦”的水流聲,分不清從眼角滑落的液體究竟是熱水,還是眼淚。
等阿笙從浴室出來,天已經黑了,跟昨日一樣。昨天晚上他回來,說要做飯給她吃,結果晚餐告吹,他和她都沒用餐。
今天臨走時,他再次讓薛阿姨轉告她,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餐,想必是吃不成了。
若不是薛阿姨敲門,她怕是還在浴室裡不出來,沖澡時間長,覺得頭都是暈的,薛阿姨背對着光,阿笙一時也看不清她是什麼表情,也不想看,扶着牆,一步步走到床邊。
隻想好好睡一覺,如果能在夢中得見佛祖,她一定要好好問一問,她上輩子究竟是得罪了誰,要不然怎會活的這般難?
薛阿姨跟了過來:“顧小姐,晚餐好了。”
“不吃了。”聲音竟是虛弱無力的很。
停了一會兒,薛阿姨說:“是先生的意思。”
“……”此時阿笙已經回到了床邊,愣了幾秒,這才緩緩坐下,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了:“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