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胸腔劇痛,死死地咬着牙關,一字一字道:“顧笙,你怎麼會這麼毒?”
哽在喉間的話終是憤極出口。
阿笙指了指自己,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我毒嗎?别人如果上門挑釁,我笑笑也就算了,但基于你我同學一場,有些話不說狠一些,不刺激深一些,怕你一時半刻沒辦法清醒。”
楚楚諷刺道:“這麼說來,我還要謝謝你了?”
“你如果敢說謝謝,我就敢說不客氣。”
“不要臉。”
話音咬的那麼重,阿笙懷疑楚楚是否牙龈出血了。
“楚楚,你也就隻敢在我面前逞兇鬥狠了。這不算本事,你若是真心愛陸子初,就應該當着他的面找我麻煩,你如果敢這麼做,我顧笙第一個帶頭給你鼓掌。”第一次,阿笙發現,她若想作賤一個人,完全可以不費絲毫力氣。
就像現在,楚楚被她惹怒了,卻又無可奈何,原來她也有本事讓人這般絕望。
“顧笙,你怎麼可以這麼壞?你這樣,陸子初知道嗎?”她緊緊的抓住阿笙的手腕,力道自是不輕。
阿笙順手甩了過去,楚楚剛好站在床側,阿笙力道襲來,楚楚竟直接跌倒在了床上。
掙紮想要坐起,阿笙輕聲歎道:“你現在倒下的位置,是我曾經的位置,我給你機會,好好躺下來自我遐想,隻當陸子初在你身邊……也隻能想想了,難不成你還真想躺在他懷裡?”
這一趟楚楚不該來,完全是自取其辱,顧笙若是狠毒,言語便可化作傷人的刀,不刺的别人渾身窟窿,她就不是顧笙。
她已經輸了,卻不能低頭,唯獨顧笙不行。
耳邊傳來阿笙的聲音,聲息纏綿:“就好比是這張床,你的位置在哪裡呢?我顧笙就算是人人眼中的殘花敗柳,我在陸子初心裡的位置也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楚楚咬着唇,心中翻湧的情緒怎麼也壓不下來,于是順手拿起手肘下的枕頭朝阿笙扔去。
阿笙接住了,卻不曾想枕頭下竟然還安放着一個相框。
相框裡應該裝着一塊白布,最耀眼的當屬白布中間那塊血紅,竟是刺目的很。
楚楚拿着相框,忽然間心跳加速,失聲道:“這是什麼?”
“……”阿笙皺了眉,這是她第一次見,她是回答不出來的。
阿笙回答不出來,有人卻幫她答了:“處——女——血。”
阿笙心口一顫,和門口的陸子初目光刹那相撞。
顧笙是愛陸子初的,用整個靈魂在愛,所以即便生病多年,依然記得生命中有一個男人叫陸子初。
陸子初是愛顧笙的,沒有理智的去愛,所以面對韓愈和顧笙五年婚後相處,他氣憤、嫉妒,像少年一樣沖動。
很長一段時間裡,跟她一起生活的人是韓愈,那裡面有着太多他不知道的殘缺和隐晦,因為無法參與,所以痛苦無力,這對喪失七年安全感的他來說,沖擊力是非常大的。
U盤,流掉的孩子……每一件都足以讓他嘴角弧線僵硬,就連辦公時手握鋼筆也會微微顫動。摔碎的手機,何嘗不是一種壓抑經年的發洩。
他隻是一貫溺愛縱容她,不願把壞情緒帶到她面前罷了。那麼恨,那麼憤,無非是因為他們的世界理應隻有彼此,他見不得任何人強行擠進來。
這世上不識好歹的人總是喜歡紮堆,一個個前仆後繼,不撞得你死我活,難以一朝覺醒。
陳煜給他打電話,抛下工作來到望江苑,無非是擔心她,來了之後,懸着的心忽然塵埃落定。
仔細想想,挑釁她的女人不少,但真正能占盡便宜的人可謂鳳毛麟角。
對話傳進耳中,陳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大概是認同了楚楚的話,她說阿笙很壞。是啊,怎麼能這麼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