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6頁)

是真的病了,如果沒有生病,怎麼會對一個叫顧笙的女人念念不忘,割舍不下。

七年都不能讓他放開她的手,以後就更加不可能了。但問題來了,她回到了他身邊,他卻不能放下一切和她過簡單的生活。

他們勸他抛掉仇恨?以為他還殘留着良善,殊不知良善跌進泥潭裡,早已洗不清了。

他的阿笙……他的阿笙和韓愈朝夕相處五年,他早已不奢望韓愈和她之間潔白無瑕。韓愈既然娶她,又怎會不碰她?令他無法容忍的是,他喜歡的女人,肚子裡曾經孕育過孩子……

他控制不住靈魂最深處湧現而出的殘暴,就像失去控制的汽車,哪怕他再如何拼命踩刹車,依然轟然而至。

說到底,他隻是一介男人,那天晚上他不停的想曾經的阿笙,想她一颦一笑,她的自信淡漠,她偶爾的撒嬌和小迷糊……想的眼睛都濕了。

“還記得上一次你開車走這條路,已經是八年前了,那時候依依還在……”耳邊突然傳來她的聲音,突兀響起,突兀結束。

提起是因為過去畫面美好,結束是因為伊人已逝。

  車裡一時很靜,陸子初側眸看她,見她把臉移向窗外,似是隐去了情緒,單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不說話,隻因未曾開啟的話,她都懂。

  是個大晴天,可以看到山巒間隐隐白雪,陽光無法驅散陰冷的空氣,偶爾有車輛從旁邊駛過,阿笙隻覺得手指被他暖熱了。

  其實,阿笙是有話要對陸子初說的,但那些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就像之前孩子的事,他不許她說;這次母親的事情,想必也是一樣的,他不希望她提,所以一路上他也未曾多說一個字。

  他們為了維持表面的和平,都在珍藏着隐晦,隻因有些話講出都将是滿滿的傷。每個人都有回避傷口的本能。

  已經是深夜了。

  顧笙老家,曾經給過陸子初最美好的回憶,但多年後的今天,他看着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收費站,隻覺得喉嚨緊繃。

  盡力不去想舊金山那張跟顧笙相似,溫婉痛苦的臉龐,不去想在美國禁锢自由數月,外婆在國内慘死的面容……

  這夜沒有回大院,一行人入宿酒店,陸子初停了車,轉頭看阿笙,她在路上陪他說了幾個小時的話,然後就睡着了。

  能睡固然很好,明天指不定怎麼忙,怕是想休息也沒時間。

  如今把車停在了酒店門口,不得不叫醒她,床上總比坐着睡覺舒服。

  叫了她一聲沒有響應,陸子初暫時不叫了,手指敲着方向盤,似是覺得好笑,再轉眸看她,竟是動了情,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阿笙起先沒反應,似是睡得太沉,夢中被人占便宜都不知,但陸子初要離開她的時候,她卻遲疑回吻,暖暖的雙手更是牢牢的圈住了他的腰身。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無心之舉,都極有可能在瞬間點燃對方的激情。

  陸子初原本沒想夜間壓榨阿笙,但誰曾想她來了這麼一出……

  陌生酒店房間内,所有的話語全都成為了累贅,欲望是原始的,就連探索彼此也是趨于本能。

  ……

  淩晨五點,外面還沒大亮,霧氣泛濫,陸子初沒有開燈,待适應黑暗,起床穿衣服。

  站在床邊拿起外套,見她睡得正熟,于是收回了手,那手本要摸向她臉龐的,但怕吵醒她,也就作罷了。

  阿笙醒來,隻覺得渾身酸軟,陸子初彼時已經把早餐端了進來,平時從不催促她起床的人,今日因為時間緊迫,倒是催了起來:“别賴床,趕緊起來。”

  阿笙撐着身體坐起身,陸子初已經拿了衣服過來,雖說是在幫她穿衣服,但懷裡的人就那麼睡眼惺忪的看着他,若不是反複告誡自己,不能耽擱下去,陸子初怕是會朝她狠狠吻上去。

  時間确實有些急迫,他先前忙着葬禮的事,難免疏忽了時間,忙完了這才想起正主還在睡覺。

  其實阿笙睡覺之前定了鬧鐘,響了一聲,擡手按了之後,誰知又睡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