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靠着窗戶,閉上了眼睛。
陸子初不問她和誰一起喝的咖啡,因為這個人涵養好的出奇;他也不問她為什麼謝絕司機送她,因為他知道,顧笙骨子裡是個很獨立的人,尤其是性格裡有着太多淡漠和疏離。
阿笙聆聽着他的呼吸,手機那端的男人很多時候隻是微笑的看着她,少言談,但沉靜的表情下卻隐藏着寬容。
隻有經曆看淡的人,方能對他人平和,正是這份豁達和從容,所以成就了阿笙記憶中所有的光明。
地鐵站裡,她說:“子初,我看到了陽光。”
手機那端沉默了幾秒,然後阿笙聽到了他拉開窗戶的聲音,想必那人因為她的話,正在查探她口中的“怪天氣”。
她輕輕的笑,他一定蹙了眉。
那端傳來他的遲疑聲:“哪來的陽光?外面在下雨。”
車窗裡,女子笑容明媚,并不打算告訴他,他就是她的陽光。
開庭前一日,吳奈對阿笙說:“别給自己太大壓力,我信你。”
雖是在安撫阿笙,但他看起來比阿笙還要緊張,在此之前她已經連續三日沒有見到陸子初了,她對那人說:“開庭之前,我們不要見面了。”
“嗯?”
她說:“你一來,我就亂。”在老~江湖面前,她隻會越發沒底,跟能力和自信無關。
“嗯。”
開庭前一夜,阿笙在下午的時候,給他打電話:“我要好好睡一覺,你别給我打電話。”
“嗯。”
不守諾言的那個人是她,還是有壓力的,七年不上法庭,再加上這件案子外界關注度極高,又事關吳奈,阿笙大半宿都沒睡着覺,自我催眠也沒用,後來急了,給陸子初打電話,也不管那個時間段他是否已經睡了,總之就那麼打了過去。
沒響兩聲,電話就接通了,她叫了一聲:“子初……”
聲音很輕,隐隐焦躁。
他聽出來了,似是從床上坐了起來:“睡不着?”
阿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語氣不善:“對于這件案子,你是不是也太置身事外了?”
他笑了:“你的意思是?”
“鼓勵我,或是引導我怎麼做?”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說:“你不需要。”
阿笙:“……”
陸子初開口,聲音很低:“阿笙,開庭之前我們少見面挺好的,我不希望你的成敗和陸子初這個名字挂鈎,畢竟我什麼都沒有幫你,你靠的是你自己。”
過了許久,阿笙問道:“如果吳奈勝訴呢?”
他輕笑,柔聲道:“我娶你。”
“如果敗訴呢?”
“那麼……你嫁我。”
這天早晨,T市主幹街道媒體屏幕上,幾乎都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所謂現場直播,法院門口,記者和市民圍得水洩不通,顧笙和楚楚先後抵達,在各自朋友或是工作人員的護送下,回避記者此起彼伏的刁難和詢問,踩上石階,并最終隐身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