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太似乎不喜歡我。”這話也算是開門見山了。
阿笙于是強撐精神,看着胡蝶道:“多慮了,你我初次見面,彼此不了解,無所謂喜歡或是不喜歡。”
“陸先生和唐汐是好朋友,我以為你和唐汐之間的關系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胡蝶唇角笑意加深,伸手撫摸着肚子,阿笙别開了臉。
“确實不差。”心頭湧起的壞情緒被阿笙壓了下去,她察覺有些隐晦正在悄無聲息的滋長着。
奈何胡蝶沒察覺到,兀自道:“既然如此,你看到我和阿岩在一起,如果因此不喜歡我,或是對我心生成見,似乎很正常。”
許久之後,阿笙道:“胡小姐,該說的,你都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呢?”原來,這個叫胡蝶的女人也是個明白人。
胡蝶笑笑,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孩子不是程岩的。”
阿笙沒意外,也沒有所謂的松了一口氣,低頭把玩着手腕間佩戴的佛珠,淡淡道:“這話你不該對我說,畢竟我和程岩沒有任何關系。”
胡蝶扯了扯唇:“倒是應該講給唐汐聽,但她沒反應,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竟然要和阿岩離婚。”
阿笙心内煩躁漸深:“胡小姐,你和程岩是什麼關系呢?”
胡蝶一愣,遲疑片刻,這才道:“阿岩和唐汐結婚前,我們是戀人。”
阿笙有些了然了,慢慢道:“雖然我對你們之間的事一點也不了解,但我是這麼想的,沒有女人會拿自己的青春開玩笑,在唐汐和程岩的幾年婚姻裡,唐汐必定認真對待過這段婚姻,有時候離婚并不單單是個人問題,雙方都應該相互檢讨,唐汐若有錯,程岩就沒有錯嗎?還有你胡小姐,你在唐汐面前也是這樣一口一個阿岩嗎?别說是唐汐了,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有成見。”
胡蝶是什麼表情,阿笙沒有看,隻知道身旁女子沒有馬上說話,再開口竟是:“陸太太,我有一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
“詢問是你的權利,但回不回答也是我的權利。”可以預見,不是什麼好問題。
胡蝶苦笑道:“不愧是名律師,我說不過你。”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自己也察覺到了,她今天有些不太禮貌,被壞情緒給逼的。
胡蝶不以為意道:“你有兩任丈夫,對你來說,韓先生和陸先生誰讓你最刻骨銘心?”
“……”阿笙笑容深了一些,但撥弄佛珠的手指卻是停止不動了。
有些惱。
胡蝶緩緩說道:“程岩好比是你,我就好比是陸先生,唐汐是韓先生,在這世上,就算程岩忘了胡蝶這個人,但初戀的感覺卻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胡小姐,我想你搞錯了,程岩不是我,你也永遠不能跟我先生放在一起比,唐汐也不願意有人拿我前夫出來開玩笑,這三者之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可比性。”阿笙話語到了這裡有了短暫的停歇,待穩了情緒,這才道:“你把話題岔遠了。”
顧笙話語間的生硬,胡蝶不是沒有聽出來,但有些話逼壓到了嗓子眼,說或不說似乎早已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人人都道你和陸先生感情深厚,彼此信任,不過我很好奇,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有女人挺着大肚子和你先生在一起,你會如何做?”
“不聞不問。”她和陸子初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
胡蝶說:“那是因為你愛你丈夫。”
阿笙不搭腔,她愛不愛她丈夫,沒必要告訴别人,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個隻跟她見了一面的陌生人。
“有關于我的問題,程岩跟唐汐專門解釋過,但唐汐始終無動于衷。”
“胡小姐。”阿笙低頭抿着唇,再擡頭時,目光卻是定定的看着胡蝶:“一個女人如果在面對丈夫的解釋,還能那般無動于衷,這說明了什麼?”
胡蝶沒想到阿笙會這麼問,沉吟片刻胡蝶說:“唐汐根本就不愛程岩。”
阿笙笑了,在胡蝶皺起的眉頭裡搖了搖頭:“不,是這個男人已然讓她失望,所以這個人無論做了什麼,對于她來說,解釋或是不解釋都是無關緊要的。”
胡蝶大概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呆呆的看着阿笙,再然後眸子微移,卻是訝異的張着嘴,扶着木椅緩緩站起了身。
“阿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