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了她的沉默,他擡眸問她:“怎麼了?”
“困。”
他沒吭聲,每次來看她,總是纏着她不放,她缺覺也是應該的,是該好好反思一下,但……也要他能忍住才好。
陸子初低頭繼續幫她修倒刺,修完後,又把指甲幫她修了,這才放下指甲剪,環住她的腰,“我陪你睡一覺?”
“流沙呢?”
他輕輕撫着她的背:“你睡着後,我下樓陪她。”
“好。”
躺在床上,不管是擁抱,還是親吻,有時候是可以不含任何情欲的。
陸子初親她的額頭,眼睛,臉頰……他給她營造的睡眠環境太好,也太柔和,阿笙抵着他的胸口就那麼睡着了。
阿笙再次醒來,卧室内已經沒有陸子初的身影,正午陽光灼熱,窗外知了聲不絕于耳,松軟的枕頭上放着一張卡片。
他和她不知何時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每次離開,都不會用短信方式或是他人口述告知,早已習慣用卡片和文字代替,這次也不例外。
——我回去了,照顧好自己和流沙。
樓下有飯菜香飄來,流沙已經在用餐了,見阿笙下樓,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面上:“姑父回去了,臨走前把午餐給我們做好了。”
阿笙吃着飯菜,眼睛熱了。
當一個男人甘心系着圍裙圍着鍋台打轉,空氣中流動的菜香氣,就像置身寒冬天,有人端給自己一杯熱奶,喝進口中,說不出的暖和。
他就像是一個最完美的生活魔術師,沒有帶給她太多驚心動魄的驚喜,卻總是能夠在日常生活中輕而易舉的改變她的心情。
等流沙回美國了,她就回去,算起來也是下個月的事情了。
陸子初回國後,總是會不時的給阿笙打電話,一日三餐很上心,就怕她應付自己的胃。
她笑:“我不吃,流沙也要吃飯,你上次訓我之後,我哪還敢不放在心上。”
她最近胃口确實不太好,天氣太熱,在外走走都覺得頭暈的厲害,每次做好飯,更是沒有絲毫食欲,于是一天裡,多是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阿笙。”陸子初說:“雖說小别勝新婚,但你又哪是懂得照顧自己的人?你這樣,我哪放心得下?别人娶得是媳婦,到了我這裡,既是丈夫,又是父親,苦着呢!”
阿笙還真是拿他沒轍,他又在模仿她語氣了,嘟囔道:“說好休假半年的,誰讓你提前結束假期了?”
這番埋怨的調子,引來陸子初笑聲不斷:“所以你折騰我中國、英國兩邊跑,看我這麼辛苦,是不是解氣了?”
阿笙臉紅了:“休想給我扣罪名,我才沒有閑功夫折騰你。”
“不怕你折騰,就怕你不折騰。”若是有一天她不再折騰他,他該是不習慣了。
阿笙想象陸子初說這話時的表情,當他拿着手機給遠在英國的她打電話,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許微風襲面,他眯着眼微笑,那姿态必定是很迷人的吧?
8月,阿笙食欲一日比一日差,不讓流沙講,徐源和賀蒙更是不知,吃飯吐,吃水果也會幹嘔。
流沙急了:“總不能一直喝水吧?”
别說喝水了,有時候若是水裡有香氣,也會讓她反胃不已,比暈車還難受。
一天犯頭暈,險些暈倒,流沙用足吃奶的力氣扶姑姑躺下,可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撥了一通電話回國,當時陸子初正在開會,聽到流沙的話,一腳踢開椅子站起身,急躁的扯着領口,大步離去。
會議室裡,餘下高層人員一個個寒顫若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