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私底下對我說:“爸媽委屈你了。”
“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和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此後婚姻是幸或是不幸,都跟他人無關。”
之前雖然領了結婚證,但我和程岩一直沒有住在一起,直到婚宴結束,這才驅車回到新家。
是父親為他們新添置的别墅,像任何一對夫妻一樣,夫妻性事似乎水到渠成,程岩沒想到,很多人都沒想到,聲名狼藉的我,竟是個處~女。
他愣在那裡不動了,我忍着痛問他:“如果不做,就從我身上下來。”
程岩看了我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動了起來,跟他之前的沖動和莽撞溫柔了許多,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如此壓抑,壓抑到他喘息趴在我身上時,我已一把推開他,沖進了洗手間。
我把水龍頭開得很大,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跟水龍頭不知死活的較量着輸赢。
後來,程岩來敲門,我過了好一會兒才開門出來,他似是沒看到我紅紅的眼睛,隻對我說:“有人找你。”
屬于我的新婚夜,吳奈不期而至,也不知消息是怎麼傳遞到了他的耳裡,他站在樓下,緊緊的盯着樓梯方向,見我下樓,眼睛花了,他握着拳頭,移不動步伐,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咬牙切齒。
“唐汐,唐汐……”喚出來的名字一聲比一聲高。
他那麼怒,那麼恨,可他卻五官痛苦的擠壓在一起,在傭人面前,像個孩子一樣失聲痛苦起來。
他已說不出話來,我在之前男朋友再多,他也沒說些什麼,但此刻,他忽然崩潰了,長久以來編織的自欺欺人,在刹那間被人拿着鋒利的大剪刀剪得支離破碎。
我穿着睡袍靜靜的看着他,看着我曾經深愛的男人。
很小的年紀裡,我就認識了他,在還不知道情滋味的時候,就愛上了他,依賴着他。看到有女孩向他示好,我會不知天高地厚的對别人說:“他是我的人。”
别人都笑話我,隻說我是孩子心性,可我知道我不是,誰讓我喜歡吳奈呢!
這樣的話,我再也沒有跟别人說過,因為我發現吳奈聽了會皺眉,會尴尬,那就埋藏在心裡吧。
吳奈是我的初戀,但我卻不是他的初戀。
大一那年暑假,我和家人前往夏威夷度假,等我再回來,一切都變了天。
我拿着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前往醫學院,火辣辣的太陽照得人頭腦直發暈,我站在一棵風景樹下,遠遠就看到了他,還有他身邊的她。
後來我知道,那女孩叫俞霏霏,同是醫學院在讀本科生,家境不好,暑假在實驗室勤工儉學認識了吳奈。
俞霏霏不是太漂亮的人,衣着樸素,但眉清目秀,看上去很舒服。吳奈剛從實驗室走出來,穿着白大褂,看到俞霏霏,笑了笑,然後牽着她的手往附近教學樓走去。
沿途不少學生張望,是該張望的,兩人站在一起很和諧。
我隻想到和諧這個詞。
我靠着樹幹,看着手中精挑細選的禮物,回去的時候一直都想不通,我怎麼就從女主角淪落到女二号了呢?
故事裡,身為女二号下場通常都會很凄慘,我是否要把自己變得那麼卑微和可憐?
整整半年時間,我徹底離開他的生活,就算偶爾和朋友相聚,也是盡量避開他。但有關于他和俞霏霏的情愛之事卻會不時的傳遞入耳。
說他如何疼俞霏霏,如何讨女友歡心,如何笨手笨腳的做了一鍋面,卻被女友嫌棄。
朋友笑,我也笑,他是一個不會做飯的人,想必做飯的時候定是好一陣手忙腳亂了。我這麼笑着,倒像是他在給我做飯一樣。
我想,如果那鍋面是他做給我吃的,就算糊成一團,我也會吃的幹幹淨淨……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有人說你好,有人說你壞,有人誇俞霏霏清秀純淨,也有人說俞霏霏是心機女。
醫學院選送出國交換生名單,為期一年,其中一人就是俞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