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變成了一片泥沼。
當年我們被困的地方。
顧淮禮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似乎在等我。
我笑着說:「這麼小氣啊,一件小事記到現在?」
「嗯,記到現在。」
顧淮禮認真地盯着我,「畢竟,被抛下的人,是我,不是嗎?」
「我都說我磕到腦袋了……」
我的心虛在顧淮禮的視線之下,無所遁形。
畢竟這個借口太拙劣了。
「你當時根本沒想救我,對嗎?」
顧淮禮慢慢松開手,我看清了他掌心上的傷痕。
心頭一緊。
是他把我往上推時,扒着利石劃出的傷口。
在坑底泡了兩天兩夜,早已發白感染。
他自嘲一笑,「算了,我以為,我會得到不一樣的答案。事實證明,在虞小姐眼睛裡,人命如草芥。誰都可以成為你的工具。我的命,還不比一紙合同。」
我沒說話。
因為當時,我确實沒想過回去救他。
顧淮禮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眼前場景變換,枯井不見了。
我跌坐在顧淮禮的床上。
動彈不得。
「顧淮禮,你想幹什麼!」
他垂着眼睛,慢慢挽起了袖子。
指尖滑過我的耳朵、側臉,餘溫激起了滾燙的熱意。
一股酥麻瞬間席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