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公司樓下，場面比我想象的還要混亂。陳子骁跪在大堂入口，蓬頭垢面，眼中布滿血絲，像是幾天沒睡。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顧清歡！”他看到我的瞬間，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我知道錯了！我全都知道了！白蓮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惡毒、自私，隻會花錢和抱怨！”
我冷眼看着他這副狼狽模樣，突然想笑。那個曾經讓我心碎的男人，如今卻在我腳下痛哭流涕。但我心中沒有半點快意，隻有一種看陌生人表演的疏離感。
“我經曆了地獄，清歡！那種生活簡直是折磨！”他跪着向我爬來，“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知道你現在過得有多好，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這奇怪的用詞讓我心頭一跳，難道他也經曆了類似的體驗？
“陳先生，”我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驚訝，“你後悔了，那是你自己的事。你的痛苦，與我無關。”
“不，你不明白！那一刻我真的進入了白蓮的身體，我感受到了她的一切！那種扭曲的嫉妒和怨恨，那種算計和惡毒！我還看到了你的生活，那種幸福是我永遠失去的…”
他的話讓我脊背發涼。所以那真的不是幻覺？那種靈魂交換真的發生了？
陸景深上前一步，将我輕輕拉到身後：“夠了。請自重。”
“陳子骁！”一聲尖銳的女聲劃破空氣。白蓮的出現讓圍觀的人群更加興奮。她穿着一身不合場合的豔麗衣裙，妝容濃重，快步走來，“你這個廢物！找了你一上午！”
她看到我和陸景深，眼中閃過一絲嫉妒，随即冷笑：“怎麼，還想回去找前妻？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白蓮扯着陳子骁的衣領，想把他拉起來：“給我起來！丢人現眼的東西！”
陳子骁卻像發了瘋一樣甩開她的手：“滾開！白蓮！我受夠你了！你根本不知道顧清歡有多好！而你，你隻會哭鬧、指責，你的眼裡隻有錢！”
白蓮一聲尖叫，身體突然向前傾倒，撞到了一旁的花架。我的花瓶瞬間墜落，碎片四濺。白蓮跌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我看着他們在衆目睽睽之下上演這出醜劇，搖了搖頭，對陸景深說：“走吧。”
“清歡！”陳子骁看我轉身要走，掙紮着想追過來，卻被白蓮死死拽住，“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
我轉身，最後看了他一眼：“陳子骁，我的人生早在五年前就與你劃清了界限。你的悔恨，你的痛苦，和你的未來，都與我無關。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陸景深握緊我的手，我們轉身走向電梯。身後傳來白蓮撕心裂肺的咒罵聲和陳子骁的絕望哭喊，但那些聲音随着電梯門的關閉全部被隔絕在外。
“沒事吧？”電梯裡，陸景深輕撫我的臉頰。
“沒事。”我靠在他懷裡，“隻是覺得荒謬。他以為道個歉，我就會原諒他？”
“有些人總是這樣，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陸景深溫柔地說，“但你知道嗎？我從來不需要失去你，就知道你有多珍貴。”
我笑了，仰頭吻住他的唇。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有的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而陸景深，就是我不會錯過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