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的時候,雙手都被啃爛了,她痛苦地蜷縮着身子,仿佛這樣才能好受點。
牆上是她用指甲劃出的血痕。
夜色照映下,顯得有幾分駭人。
可顧溫言卻一點也不害怕。
他隻是平靜地俯視那具臭氣熏天的屍體,神色異常冷靜,眉宇間微微蹙起,朝着方今夏開了口。
“你弄髒了這裡。”
他卷了卷衣袖,又打了盆水,開始收拾殘局。
直到天微微亮起,他才将方今夏徹底“收拾好”。
他擦拭了額頭上的汗。
再次拿起沈佳芮的遺照,輕輕一吻落在了照片裡沈佳芮的唇上。
他輕笑一聲,語氣有些抱怨。
“沈佳芮,你這個讨厭的女人,為我做了那麼多,怎麼就不肯開口告訴我呢?”
“别人過生日都有禮物,你倒好,一句生日快樂就把我給打發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因為我連你生日是什麼時候我都不知道,所以你才故意不送我禮物的對不對?沈佳芮?”
“可是我現在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天去遊樂場原來是你的生日,你的願望是想讓我陪你坐摩天輪,可是我卻什麼也不知情,罵你幼稚,還把你一個人撇下,我是不是很混蛋?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趁着我走了,罵我混蛋!”
他吸了吸鼻子,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在她的笑臉上。
“沈佳芮,你罵得對,我他媽就是個混蛋!”
他沒有沈佳芮的照片,一張也沒有。
所以這張遺照,還是他從她以前的新聞采訪上打印出來的。
他的眼淚越來越多,像是控制不住一般。
顧溫言泣不成聲。
腦子裡滿是沈佳芮得知自己病情後,那一張蒼白的臉。
好像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愛笑的沈佳芮,開始不笑了。
她要他陪着她做最後的五件事。
第一件事,陪着她去慈善晚宴,可他卻買走了她想要的畫,送給了方今夏。
第二件事,陪着她去西藏,可他卻在将要登機時,棄她而去,其實他是趕去見才回國的方今夏。
第三件事,她要他留下來陪她,他勉為其難,極力克制,其實早在心裡暗罵了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