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身為錦城豪門的顧家,才有這樣的權利。
對他們那些權貴而言,那隻是兩份工作,隻是幾句話的事,隻是為了讓寶貝女兒洩憤。
對她們家來說,卻是所有的經濟來源,的生活的保障啊!
顧漾聞言眸光稍頓,這件事她并不知道,但也不意外。顧家不會看着她差點被姚冰雪害,卻什麼都不做。
顧兆明身為豪門家主和顧氏集團董事長,本來就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更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好人。
他們隻會站在自己女鵝的角度思考,在他們看來自家女鵝受了委屈,他們就為自家女鵝出氣。至于對方受了什麼委屈,關他們什麼事,又不是他們害的。
身在這個圈子裡,她對這樣的做法不陌生,甚至顧兆明的都已經算比較收斂的了。有些嚣張的豪門子弟,被惹怒就不隻是失去工作這麼簡單,可能連人身安全都沒法保障。
“害了你父母的人是你自己。”顧漾雙眸明淨透徹,平靜地看着姚冰雪,語氣輕緩地道:“一路上我給過你三次機會。但凡你吐露一絲半點,或者因為猶豫暫停腳步,也不至于這樣。
你将我帶過去前就該想到,要如何承受顧家的怒火。或者說,你正是覺得,我是個假千金,你不會承受顧家的怒火才毫不猶豫地對我下手。
我是沒有受傷,可倘若換做其他人呢?會是怎樣的情況,你也清楚。”
是,身為心理醫生,她知道姚冰雪内心掙紮猶豫了,但是帶她過去的那一路,她表現出來了嗎?
有因猶豫而停下腳步,有試圖對她吐露真相嗎?沒有。
“可是我也是無辜的啊,顧漾,你那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如果你經曆這些,你會怎麼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姚冰雪眼淚不斷。
“那些被你欺騙坑害的人,可不覺得你無辜。法律也不覺得你無辜。無辜也不會坐在這了。你身在深淵,也不是将他人拉入深淵的理由!”顧漾看着姚冰雪的眼神微冷。
“至于遇到這樣的事情該怎麼做,在拘留所這幾日也告訴你了吧。保留證據及時報警。你為何不願相信警方,而相信一個垃圾能一手遮天?”
從始至終姚冰雪都是有很多機會報警的,但她從未嘗試。
原因很多,不難理解。世人的言語猶如洪水猛獸。那些看客們的冷漠言論,猶如鈍刀般在傷口上來回紮着。精神被負面情緒蠶食,人是會崩潰的。
可為虎作伥無異于飲鸩止渴,緩解一時困境,卻要為此付出更大的代價。毒侵入骨髓,藥石無醫,隻會走向更深的深淵。
忍那一時之渴,棄了鸩酒,才是明智之舉。再者,為何不試着相信,在這之後會有人會給你遞水,解你之困,将你拉出泥潭呢?
但凡姚冰雪有點法律意識,知道向警方尋求幫助,也不至于釀成這樣的悲劇。還害了那麼多無辜之人。
姚冰雪垂眸,最後竟是不敢直視顧漾的雙眼。
直到顧漾走後,才有警察告訴她,“兩周前我們就在查這件事事了,是顧漾同學舉報的,這兩周她也在配合我們,關注你的情況。她是想救你的。”
姚冰雪一愣,倏然眼淚縱橫。
蕭易澤送顧漾回家的路上,照例繞去了醫院。
顧漾對于蕭易澤這樣的操作表示看不懂,她忍不住回憶原書裡面蕭易澤怎麼千方百計接近顧矜的。
最後得出結論,四個字:死皮賴臉。
顧漾:“蕭老師,學校方面有沒有幫受害者預約做心理疏導?相對于身體上的創傷,心理上的創傷更為要命。”
蕭易澤:“放心,學校這邊幫預約了心理咨詢師。同時也請了專家來做知識普及,開展法治教育……”
顧漾看着車窗外說,“姚冰雪那先讓她接受過心理疏導再離開吧,免得精神崩潰出人命。”
雖然姚冰雪可恨又可悲,但顧漾也不想看原書中她跳樓的劇情再現。
她年少無知犯了錯,但現在也接受了應有的懲罰。往後還很長,沒必要用性命去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