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喜的失語症已經基本治愈,說話流利連貫隻是時間問題。”
紀霖白點了點頭,看向顧漾的眼神帶着欽佩。
孫喜這個情況比較嚴重,如果是他來治療,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治愈,何況孫喜還不太配合治療。
但是顧漾卻隻用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顧漾在治療孫喜和孫母時,他都有旁觀。
顧漾也不計前嫌,對于他提出的問題和異議都有耐心講解,讓他受益匪淺。
顧漾合上病例,“再過幾天,孫喜就可以出院了。”
紀霖白又帶着顧漾去看精神科病房,“孫母那邊藥物治療經過一個月,效果不太明顯。沒有之前那麼易怒狂躁了,但依舊神志不清,想不起自己是誰,時常伴有幻覺……”
顧漾推開門,看着裡面瘋瘋癫癫的女人,輕歎了口氣。
雖說施害者已伏誅,可是她的一生也毀了。
正義沒有缺席,但遲來的正義,于她來說卻不算正義。
她潛意識裡就不願意面對這樣破碎泥濘的人生。
聽到顧漾歎氣,紀霖白以為她也束手無策,于是安慰道:“她的情況非常嚴重,本身就要終生服藥治療,一時沒有成效也是正常的。
聽說官方那邊已經找到了她的親人,等見到親人,也許會有轉機。
顧漾,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不用給自己太大負擔。”
顧漾淡淡笑了笑,朝着孫母走去。
孫母沒有民事行為能力,未免她發生意外,行動被限制了起來。
她坐在病床上,雙手搭在護欄邊,呆滞地看着顧漾走近,忽然間伸出手舉過頭頂,模拟煙花綻放,嘴裡發出“嘣”的聲音,臉上也露出詭異的笑容。
紀霖白被她忽然間的舉動吓到了,下意識想拉開顧漾,“她有時候會傷人。”
顧漾擡手制止了他。
顧漾也做了一個放煙花的動作,笑着說:“快過年了,是快要放煙花了。”
心底默默補充,在錦城城區是沒法放煙花的,會進局子。
孫母被她的動作吸引,直勾勾看着她。
顧漾雙眸與之直視,目光溫柔,輕聲道:“你想回家嗎?回家和家人一起看煙花呀。”
孫母呆滞:“回家……”
她不知想到什麼,害怕地使勁搖頭:“不要!不回,黑,痛痛。”
“不是那個關着你的地方,是你從小長大的故鄉,那裡不黑,也沒有人會打你。你的親人一直在找你,你就不想回去再見見他們嗎?”
顧漾的聲音輕緩柔和,好似随風而來。
紀霖白手裡拿着的病例掉到了地上,砸在腳上,這才猛然回過神。
他剛才竟然被催眠了。
紀霖白看着面前身穿淺黃色羽絨服的少女,眼中滿是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