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腳剛去找沈燃,顧矜他們後腳就趕到了,顯然是跟蹤了她。
而她以往都是月初去找沈燃,今天卻忽然有種強烈的想要見到他的想法,很顯然是被催眠了。
顧漾的确給了沈沁心理暗示,就在她問沈沁“沈燃在哪”的時候,就暗示了她去找沈燃。
被沈沁發現,她也坦然,“是我催眠了你。”
定位跟蹤沈沁則是封玦做的。
顧漾質問:“你為什麼要把他關起來?他為什麼要割腕?”
沈沁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臉色微微發白。
她抱着腦袋,低着頭,沒回答顧漾的話,隻是煩躁:“我明明把所有利器都收起來了,他怎麼會找到東西割腕……”
為了不讓沈燃自殺,她把他關了起來,不讓他出門,窗戶也加了防盜網,不讓他跳樓,餐具都避免了玻璃陶瓷的,就是以免他打破後用碎片割腕。
“是玻璃窗的碎片。”顧漾之前進門時就注意到了被打碎的玻璃窗。
此外,她還注意到沈燃手上有很多傷痕,像是用牙齒咬的,應該是想要自殘又沒有利器,隻能用牙齒咬。
一般這種咬自己的自殘方式會出現在抑郁的動物身上。
“他有很嚴重的抑郁症。”
顧漾皺着眉問:“沈沁,是因為他抑郁症想要自殺,你才把他關起來的;還是因為你把他關起來,他才抑郁想要自殺?”
沈燃的抑郁症很嚴重,比曾經的阮楚還要嚴重很多,有很明顯的自殺傾向。
聽到顧漾說沈燃患上抑郁症後,顧矜、封玦和曹錯都是一愣。
他們都沒有想過,曾經那個最陽光愛笑的少年竟然會患上抑郁。
當年光錐實驗,即便他們都是驚才絕豔的天才少年,但是畢竟還年少,遭遇這種打擊,都患上了不同程度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顧矜和封玦都因此很長時間都有睡眠障礙,一度夜不能寐,直到後來顧漾用鋼琴聲幫他們将睡眠障礙治愈。
此外,他們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自虐傾向。
顧矜的自虐是在精神層面的,不斷地打遊戲,不斷回憶當年的事情,不斷淩遲壓迫自己的精神世界。這也是她會患上睡眠障礙的原因。
封玦當初給顧漾輸血,任由從前的顧漾對他施虐,用針紮他。其實隻要他想,完全能避開這些淩虐,可是他都承受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一種自虐。
至于曹錯,他則是在回避。看似養貓種花開網吧,悠閑隐逸,但卻斷網斷絕了解外界消息,實際上是在逃避。
對上顧漾那雙清澈透亮的雙眸,沈沁微微一愣。
明明是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面孔,但在這一刻給她的感覺卻如此熟悉。
沈沁垂眸說:“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會傷害他。我不讓他出去,也是因為我根本不敢。”
顧漾也明白了,是因為沈燃隻要一找到機會就會自殺,如果讓他出去,隻會給他更多自殺的機會。
“竟然這麼嚴重。沒有帶他看醫生吃藥嗎?”顧漾皺眉。
“沒有用。根本沒有用。”
沈沁聲音有些凄然,“他根本不願意吃藥,很抗拒治療,也不願意去精神病醫院。而每當他回想起光錐實驗的事情,或是看到網上關于藍鲸戰隊的隻言片語,情緒都會受到刺激。”
顧漾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