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慎說起了這幾日的異常，他睡醒後很少記得夢境，可這段時間的夢卻讓他感到尤為清晰真實，就好像曾經發生過一般。
甯慎徹夜難眠，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顧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漾坐在他對面，拿着小剪刀漫不經心地修剪着文竹，“甯慎，你不是都猜到了嗎？那是你另一個人格的記憶。”
甯慎的手倏然攥緊，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語氣執着：“不可能！絕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不停搖着頭，可是那些夢境卻在腦海中愈發清晰。
顧漾擡眸看着他，似有興味：“我很好奇，你夢到了什麼？”
甯慎隻說做了一些奇怪陌生卻清晰的夢，卻沒有提及内容，但是看到他崩潰的模樣，顧漾也猜到了一些。
甯慎當然是不可能把内容說出來的，隻是死死盯着顧漾，“把它們拿掉！那不是我！我沒有做那些事情，那不是我！我不要他的記憶！顧漾，你說好的，幫我消滅另一個人格。”
甯慎無法面對那樣的真相。
顧漾偏不讓他如願，十分認真地說：“另一個人格已經在逐漸消失了。不過他本來就是你的一部分，既然存在過，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痕迹？
甯少主放心，你恢複得很好，想必不用兩周，就能完全讀取第二人格的記憶了。”
甯慎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出精神病醫院，怎麼回到甯家的。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甯瑰的房間門口，想伸手敲門，腦海中會想起以往少女哭泣的片段，手頓在原地，而他猶如雕塑一般久久靜止了。
他西裝上沾滿了雪，逐漸融化浸濕，看起來尤為狼狽。
甯瑰寒假原本想要待在實驗室，但是放假那天，就被甯慎親自接了回家。
她被迫待在家裡，沒法參與李院士的研究項目，沮喪過後，想起顧漾描述的未來，又搬出一堆物理學的書籍悶頭學習。
她今天也一樣在學習，一日三餐都是家裡傭人幫她送到房間的。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她學着學着就餓了，房間裡儲存的小零食也都吃完了，正打算下樓找點夜宵吃，然後拉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甯慎。
甯瑰整個人都吓傻了，她握着門把手，想要把門關上重開，但對上門口男人那晦暗的雙眸，隻感覺渾身冰冷僵硬，不敢輕易動彈。
這也太吓人了！
甯瑰鹿眼清亮透着驚恐，忍不住後退了一點，“哥哥哥……哥哥。”
看到她害怕的神情，甯慎隻感覺心髒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小瑰你……”
冬夜裡，他的聲音有些低啞。
甯瑰低頭不敢看他，怯怯道：“我一直在家，沒有出去。”
甯慎伸出手想要摸她腦袋的動作頓住了，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良久，他開口說：“你之前說你寒假想參與華大李院士的研究項目？”
甯瑰小聲說：“我不想了，哥哥，我會乖乖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去。”
甯慎閉了閉眼，懸着的手也收了起來。
他知道甯瑰是想去的，她很愛學習，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學習，怎麼會想要錯過這麼好的學習機會？
甯慎：“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