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聽得眉頭一跳,他本不是多事之人,可聽對話,這群幸災樂禍的家夥似乎并不打算救人?
他循着聲音遠遠地望了一眼,由于視力極好,河畔的燈火又明亮,可以清楚地看見遠處偏僻的河岸邊站着幾個身着白色衣袍的家夥。
大緻确定了落水的位置方向,顧瑜深呼吸了一口氣,便在旁邊衆人驚異的目光中縱身一躍跳進了河裡。
身後人群喧嘩起來:“有人跳河啦!”
緊接着便是一陣喧鬧聲響起,顧瑜沒有多做理會,當河水将他的身體全部浸沒,這些聲音便都被隔絕在外,世界隻餘下沉重的寂靜。
夜晚的河水看起來黑漆漆的,一眼望去便好似深不見底,但是等跳入水裡才知道,水裡的黑暗更加濃郁,哪怕河面上燈火通明,也照不進這裡的黑暗。
顧瑜憑着感覺使勁朝着那個方向遊去,不過一會兒,他便隐隐看見在不遠處河水裡沉浮的影子,奇怪的是,他并沒有看見那人有任何掙紮的迹象。
是沒有意識昏迷過去了,還是人已經淹死了?
顧瑜心下一緊,當即加快了速度,遊到影子旁邊,伸出手想要拉住那人往上遊。
河裡幾乎沒有光亮,看不清這人的樣貌與性别,隻能看見墨色的發柔順地在河水裡舒展着。
顧瑜靠近這人時,甚至有一縷發絲從他的臉上拂過,混合着冰冷的河水,給他帶來一絲癢意。
他拉住這人的手臂,拖着他往上遊,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帶着人往上遊時,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麼費力?
顧瑜沒有分心回頭看,他隻是拼着一股勁想要把這個人帶上岸,無論這人是死是活-
還活着的話,那就把他救活;死了的話…也好過留在河底,遭魚類啃食。
顧瑜沒有回頭,所以他也就不知道,身後那還“昏迷”着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直直地看着前面拉着他奔離冰冷河水的人,看着他死死地拽着他手臂不放手,黑色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絲茫然與疑惑。
“呼~呼~”
顧瑜終于遊出了水面,在岸邊人群驚異的眼神中,他拖着身後的人上了岸。
顧瑜将人放在地上,這人雙眼緊閉,濕漉漉的發淩亂地披在身後,有幾縷還貼着他的臉頰。
因為溺水,這人的臉色看起來很是蒼白,整個人顯得非常狼狽。
即便如此,依舊可以看出青年長相異常俊美,哪怕是因落水引發的狼狽,都隻能為這人增添幾分柔弱溫和的美感。
顧瑜回想上輩子學過的急救方法準備動手,忽然有幾人吵吵嚷嚷地推開人群走到顧瑜的面前。
“喂,你幹什麼?”這幾人身穿白衣,看見顧瑜的動作,其中一人忽然氣勢洶洶地指着顧瑜開口。
顧瑜皺着眉頭,沒有搭理這幾人,之前就是這幾人幸災樂禍,見死不救,這回過來恐怕也沒什麼好事。
“喂,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見顧瑜不搭理他們,其餘幾人不耐煩了。
“你要對我們師弟幹什麼?”
“師弟?”顧瑜一邊給地上青年做檢查,聽見這話時終于抽空回過頭,瞥了幾人一眼,冷冷地笑道,“喲,原來幾位還是同門啊?”
“幾位的同門情誼還真是深厚呢!”
顧瑜一邊冷笑着一邊擠壓出昏迷青年噎進肺部還的水,“落水的時候不見各位師兄救人,救人的時候…倒是急切地過來阻攔我!”
“你…你血口噴人!”脾氣暴躁的一人聞言臉色漲得通紅,忍不住握拳上前一步揮向顧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