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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沒有别的地方可以放置謝衍,顧瑜幹脆把他放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在他身上的水漬都被顧瑜用靈力給弄幹了。
給謝衍掖好被角,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靈力在這人周身轉了一圈确定問題不大之後,顧瑜已然是累得不行。
今天的情緒實在大起大伏,驚心動魄的,現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顧瑜開始感覺自己上下兩個眼皮都在打架,整個人快困得不行了。
飛舟房間的内壁并非是完全封閉的,一道由靈力法陣制作形成的窗戶挂在牆上,通過那透明的隔層,可以看見外邊的天色已作暗,但是并不黑沉,夜空的月暈灑入,光景醉人。
困了就該睡,顧瑜一直信奉着這個真谛,可如今自己的床鋪都被謝衍這家夥給霸占了,舉目環顧,房間裡也沒其他可以睡覺的地方,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怕什麼?反正謝衍這混蛋睡着了,難不成還能半夜起來發瘋再逮住自己親不成?自己的床為什麼自己不能睡?反正自己跟謝衍同床共枕又不是第一次!
顧瑜打了個哈欠,這般破罐子破摔地想着,便毫不客氣地将床上的謝衍推到裡邊去了些,穿着裡衣就上了床。
從儲物戒裡取出另外一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睡前最後再看了謝衍一眼,顧瑜就安然地進入了夢鄉。
點點光暈透過那牆壁上的窗戶落了進來,過了一會,在這樣一片靜谧地,隻剩下兩個人均勻呼吸聲的房間中,那平和的床鋪上,裡側原本被掖好的被角突然微微動了動。
那原本還“昏迷不醒”的病弱青年,身子向外邊側了側,緊閉着的眼睛輕輕睜開,看向躺在身邊安睡着的愛人,眸光深沉缱绻。
他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從被子中伸出穿過了阻隔,握住了身旁人的手,心緒翻湧着,輕不可聞的呢喃聲從唇畔吐出—
“阿餘,原諒我終究還是太過卑鄙,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為此而歡喜……”
謝衍的目光在身旁少年安靜的睡顔上攫取着,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仿佛有什麼在眸底沉聚,洶湧翻騰着。
下一刻,那隻握住少年的手轉移了方向,輕輕地環上他的腰間。
謝衍的腦袋微動,直到下巴碰到這人的肩膀,唇角才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他的目光中滿滿地清晰地映着身旁少年的面容—
真相如何,這人到底有什麼秘密,他全都不在乎了。
為了這人,若是要墜入地獄,那便讓他墜入地獄,他也甘之如饴。
無論如何,想要叫他對阿餘放手…都絕無可能!
顧瑜又做夢了,他又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裡,他被一條墨綠色的大蛇給緊緊纏住,光滑的鱗片黏膩地貼着他的皮膚,兩者之間毫無間隙,像是生怕被他逃走了一般,那帶着點點涼意的尾尖還搭在他的手腕上,細密地纏繞着。
顧瑜越是掙紮,反倒是被纏得越緊,大蛇那幽深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用着看獵物的眼神,急切得像是要将他整個吞吃入腹。
隻是不知為何,卻遲遲沒下口,反倒是帶着濕意的舌尖自他的臉上輕輕舔舐着,在他的頸窩、鎖骨處來回打着轉,折磨人似的,給他被弄濕的肌膚帶來陣陣癢意,讓顧瑜急惱得耳根都紅了。
“唔…放…放開……”
無意識的呢喃自唇邊溢出,床上的少年面色绯紅,眉頭緊蹙,不安地動了動,卻被身側的青年緊緊地擁着,無法脫身。
白日的光亮映入眼簾,顧瑜呼吸微喘,終于自那個荒誕怪異的夢中掙脫醒來,隻是腦子還迷蒙着,一時之間竟分不清狀況。
眼前是船艙房間的天花闆,顧瑜茫然地眨了眨眼,一切似乎都與入睡之前别無二緻,隻是…怎麼感覺整個人都悶得慌?
腰間緊緊環着的那隻手臂,以及肩窩處傳來的柔軟濕熱感都将顧瑜從懵逼狀态中狠狠拉回神,他想擡起左手推醒謝衍,左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卻提醒着他這人的禁锢是多麼霸道而周全。
臉頰以及耳垂附近毛絨絨的發絲紮得顧瑜癢癢的,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脖頸,氣呼呼地用眼神瞪着埋在自己肩窩,還睡得正香的謝衍,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個黑乎乎的腦袋—
他說為什麼他好端端地又做噩夢了,原來是這家夥在背刺!這麼差的睡相,謝衍抱他抱得這樣緊,他能不做噩夢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