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面色沉了下來,他回憶着之前發生的一切,那賊人進來就是為了偷他老婆?
但是,他剛剛在那黑衣人逃走的時候瞟了一眼,沒看見那人帶走任何東西,那,他媳婦兒會在哪兒?
一直沒說話的陸封寒僵硬地站在那裡,他抱着懷中人的手緊了緊,卻沒有動作。
謝衍身前的沈淵也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閉口不言,隻是目光亂瞟,不看謝衍,裝作一副他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笑死,他又不傻,從謝衍手裡搶人和從那白衣男人手中搶人,那難度能一樣嗎?
一個明媒正娶有名分,另外一個沒名沒分跟他腳踏同一條起跑線的,想想就知道該怎麼做!
偌大的庭院之中一時之間竟然寂靜無聲。
謝衍知道關心則亂這個道理,明白着急也沒有用,隻是自己剛剛娶回家的媳婦兒不見了,饒是以他的心性,也是難以穩住自己。
他想要立刻趕回房間查看是否有什麼蹤迹線索留下,隻是剛剛轉身,他腦海中突兀閃過一絲光亮。
離開的動作頓住,謝衍停了下來。
沈淵剛剛要松的那口氣一下子又給憋了回去,瞅見謝衍沒有如他所想離去,他繃住面色,作出一副正經的模樣—
“怎麼了?謝兄?怎麼突然不走了?”
謝衍狐疑地盯着沈淵,“沈淵,你似乎很希望我快點離開這?”
糟了,太心急了,被謝衍這狐狸察覺了!
沈淵心中懊惱着,面上卻仍舊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怎麼會,我這不是見…夫人不見了嗎?”
“你不是我的好兄弟嗎,我倆誰跟誰啊,我這是在替你擔心呐!”
沈淵這家夥一肚子壞水,什麼時候會這麼好心了?他不坑他“好兄弟”一把謝衍就謝天謝地了。
越是這個時候,謝衍才會越覺得反常,加上他剛剛進入院子的時候,那賊人同沈淵還待在一塊,所以—
“既然如此,我的好兄弟,”謝衍一步步靠近沈淵這邊,目光如炬,“你能告訴我,你有沒有看見那賊人帶了什麼人出來嗎?”
這家夥,怎麼就淨往他身上懷疑呢?他看起來難道還不夠真誠嗎?
他表兄就站在後面,怎麼不問問他那“好”表兄呢?人現在又不在他手上!
沈淵怨氣滿滿,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将身後陸封寒的身形擋住,避免謝衍看見什麼,“謝衍,那賊人都被放跑了,還能帶什麼出去?”
陸封寒抱着懷中人,默默看着前面兩人交鋒,如今事情已經萬分明了,他懷中這人,就是謝衍剛剛過門的小妾。
明明,他在知曉這一切之時,便該将人交出去,奪他人妻妾,實非他所願,隻是……
一想到要将懷中的少年親手交出,一想到這人要同他人言笑晏晏共度餘生……
陸封寒隻要一想到那般畫面,便覺心如刀絞,摟着懷中人的手更緊了些—
他不願意。
像是被魔鬼惑了心,因此,在謝衍一再出聲詢問之時,陸封寒始終靜默。
從小到大讀的聖賢書,學過的那些克己守禮的經著如今仿佛全部化成飛灰—
除了叫他在此閉口不言,做不出更多心安理得欺騙自己表弟的事情之外,已再無其他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