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冒進。
因此,心下對這人更加警惕起來。
“不過隻是萍水相逢的一段路,此後更是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相遇,”顧瑜悠悠然擡首,對上了沈淵專注的目光,輕笑一聲,意味不明,“又何必糾結于此。”
這應是他與沈淵能夠平靜和諧相處的最後一段時間了,往後,便隻有魔道之首的反派魔尊與他這偉光正的聖父男主,不死不休的宿敵關系。
沈淵也無需記得他這位曾經背信棄義、狠心背叛過自己的炮灰師兄。
“雖說如此,可到底我們同伴一場,這行程中,我總得同道友交流,沒有個稱呼,總是不便。”
沈淵唇角垂了垂,聽到那番話的第一時間,他的内心莫名生出些不喜來,隻是良好的演技讓他很快調整了神情。
下垂的唇角向上勾了勾,目光也是認真誠摯的。
“也是,”那少年垂了垂眸,似乎是在認真思考,不過幾秒,徐徐開了口,“餘辜,喊我餘辜就行。”
餘辜,死有餘辜的餘辜,音同餘顧。
就像這個名字一樣,這個炮灰身份,最後便是在原著中被魔尊淩遲處死,也被人認為死有餘辜。
而反派魔尊,作為一手謀劃了所有陰謀,引起正道宗門的内亂,緻使男主陷入重重風波的推手,也毫不無辜。
“餘辜?”
沈淵喃喃了兩聲,不覺間,眉頭已微微蹙起,目光失神地落在顧瑜身上兩秒。
這名字,取得實在算不上好,與其說是一個浮于表面的稱呼,聽起來倒更像是一種不祥的預兆與詛咒。
沈淵心裡一時間有些不舒服,匆匆将目光收回。
因此也錯過了一旁霍祁那難言的表情。
幾人間的氣氛莫名地顯出些許低落來。
霍祁終于忍不住看向顧瑜,一直擔當木頭人角色的家夥,此刻卻表現出不屬于木頭人的反應。
'你要幹什麼?'
霍祁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而那預感,随着顧瑜道出的稱呼也愈演愈烈。
'我能幹什麼?我不過隻是想遵從尊主大人的吩咐辦事而已啊。'
帶着輕快的少年音在腦海中響起,顧瑜的面色被籠罩在黑色面具之下,并不能完全看清。
霍祁隻能從他那微揚的唇角,推斷出這人此刻的神情必定是淡然輕快的,卻正是如此,霍祁才會覺得愈發反常。
'你呢?你又在緊張什麼呢?'
'左大護法,現在該不會是有點後悔背叛尊主大人了吧?'
'噢,不對,左護法大人一向目标堅定,又怎麼可能會後悔呢?'
'不用那麼擔心的啦,我不是說過嘛,我又沒那麼忠心耿耿。'
'我不過隻是想送一份大禮出去而已。'
顧瑜調笑着,眼眸中的狡黠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