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倒是不知,你什麼時候同他的關系那般好了,不僅關心他到底死沒死,還知道了他的身份名姓?''
說到這裡,顧瑜甚至還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涼涼地在霍祁身上轉了一圈,複又開口,''該不會,任務失敗一事,你也有所摻和,故意為之吧?''
霍祁神色卻未變,隻是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沒放過這人面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心中的那絲猜疑愈來愈大。
往日裡迷蒙的思緒像是一層薄霧,如今被風一吹便輕易散去,真相不可思議的接近。
胸膛處的那顆心,鼓動着,不肯停歇。
那夜的記憶再次再眼前浮現,與剛才那場意外,莫名地貼合,湧動的暗香,也如那夜般,無孔不入地鑽入他的鼻尖,攪動着他紛亂不堪的思緒。
霍祁仰着頭,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這人的這雙眼。
他這才發現,原來這雙眼睛,那般眼熟與相似。
他從前竟是如此之眼盲,那些被他忽略、被錯亂掩蓋之下的疑點,是這般的漏洞百出。
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憑空拉扯成兩半,一半在癫狂地歡喜,另外一半則還維持着僅剩的理智,冷靜地思考對話—
“屬下不敢。”
顧瑜冷嘲熱諷的話語被截斷,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咽喉,他往下的一些話語,便也突然沒了興趣,不想再開口—
他自以為理解了霍祁的意思。
終歸也不過隻是太過淺薄的交情,不過隻是說上幾句話,又怎敢讓面前這人,冒着暴露與得罪魔尊的風險,來與顧餘扯上太深的關系呢?
顧瑜本明白自己應該通情達理,不該追求太多。
霍祁到底又不是他的什麼人,這樣才是最好的最正确的他所應該期盼的選擇。
顧瑜都懂,卻也因為太懂了,他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再同面前這人多說半句話了,所以他欲轉身離去。
“尊主生氣了麼?”
那惱人的、惹人生厭的嗓音偏此刻不依不撓地響起,語氣平靜得澆起了顧瑜心中本就未熄的那把火。
他以為這算挑釁,霍祁卻又緊接着,一字不停地說了下去—
“屬下知道這可能會冒犯尊主大人,可……”
“屬下還是鬥膽想問一句,尊主大人,能否将顧餘的屍體,交予屬下處置?”
顧瑜心頭的那把火,突然又蔫了。
他整個人都麻了。
這火起了又滅,起了又滅,都快要被玩壞了。
不是,霍大護法,你好端端的,你特麼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喘氣啊?
要不是此刻還呆在霍祁的面前,顧瑜都忍不住想扶額了。
可惜他現在還得維持一下他那僅存的魔尊的威嚴形象。
所以他隻能毫無感情地開口,“霍護法,你要人屍體做甚?”
他莫不是個變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