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住玉符的指節用力到失去血色,蘇沐牙關咬緊,眼眶卻紅了—
他不信!
他才不信阿餘是這樣的人呢!
都是陸封寒那老男人在诋毀,他的阿餘…才不會不要他呢!
自己得不到,便也要使些手段來讓别人也退卻,這一定是陸封寒的陰謀詭計!
蘇沐下意識地否定陸封寒的話語,對那人一向光風霁月的品格也忽略了個徹底,他隻是覺着—
“我怎麼可能會是被丢棄的…無用的垃圾呢?阿餘怎麼可能會不要我了呢?”
玉符沒有接通,肯定是出現了故障!
蘇沐紅着一雙狗狗眼,想要将手中那“出了故障”惹他煩躁的無用通訊玉符毀去,隻是靈力湧上指尖的那瞬,他忽地又膽怯地退卻了—
“還是留着吧,萬一什麼時候好了呢?”
“我才不會相信陸封寒的鬼話,我要自己去找阿餘。”
“等見到阿餘,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到時候我一定要告陸封寒一狀,讓他抹黑阿餘哼!”
蘇沐喃喃自語着,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手中的玉符,隻是眼眶裡像是進了沙子酸得厲害,他忍不住伸出手背揉了揉。
于是那雙狗狗眼便也紅得更厲害了些。
他抿着唇,側過身子,蜷在床上。
目光空茫茫地落不到實處。
明明,明明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具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阿餘身邊了,怎麼會這樣呢?
似乎是從雲寒峰上帶來的冰雪還未消盡,此刻自他的眼角融化,洇濕了枕頭,身上的寒意也重重壓人。
狗狗眼的少年蜷縮在床榻,眼眶泛紅。
他真的,好想阿餘啊……
“有消息了嗎?”
碧色的玉階邊忽然搭上了一隻病白的手臂,帶着浴池裡濕漉漉的水汽,清潤的嗓音在殿堂裡回響。
那人從深色的藥浴中乍一冒出頭來,水珠便順着他的肩頸滑墜,那墨色的長發下半截浸在水中,已與深色的藥浴辨不分明。
“那邊的消息傳來,據說,陸封寒還是一步未離雲寒峰,那怪雪倒是停了,隻是……”
老者捧着墨綠外裝,瞅了一眼泡在藥浴中的青年,“還是沒有顧少爺的半點消息。”
源叔内心低歎口氣,有些愁眉不展,自從天淵試煉之後聯系不上顧餘少爺,少主的心情是眼看着一天比一天低落。
這到底是怎麼個事兒啊?好好的大活人咋就沒了蹤影呢?
老人家心裡愁,卻也沒個辦法,過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沒好消息傳來。
得虧少主身體的問題經過這最後一趟藥浴算是徹底好起來了,不然這麼多事摻合在一塊也不知如何是好。
宗内的事倒是不急,他現在隻盼着少主能夠把人給找着帶回來,也算是撫慰了老爺夫人的在天之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