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相惜啊,山坡的花不開了,林間的鳥飛走了,連天上的雲都不是原來的形狀。
一切都變了樣。
14
老家的房子沒人收拾,不能住人,我在鎮上的旅館住了一晚後直接飛回了法國。
與顧相惜的重遇沒在我心中掀起太大波瀾。
恰好林放創立了自己的服裝設計品牌,變得忙碌起來。我的莊園雇了人,平常十分清閑,就整天泡在工作室給他幫忙。
我開玩笑說:「我們兩個學貿易的,現在一個做裁縫,一個釀酒,還真是不務正業。」
他搖搖手指:「NONONO,人生就是一個逐漸看清自己的過程。」
閑聊時,我問他:「你什麼時候對服裝設計産生興趣的?」
他遲疑片刻,低聲答:「你和顧相惜結婚的時候。」
他說,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
「你還記得婚禮上你們穿的禮服嗎?花紋精美,價格卻便宜得離譜,你一直以為是我找朋友幫忙搞定的對吧?」
我點點頭。
他繼續說:「其實是顧相惜舍不得花錢,隻買了最簡單的白裙和西服。但又不想讓你覺得虧待了她,就親自繪圖,然後請教我的設計師朋友,一點點把花紋繡上去的。還有頭紗,也是她自己做的。」
「我都不知道她還會做針線活。」
「起初是不會的,不過我那個朋友特别厲害,她人也聰明,沒幾天就學會了。她怕你自責,還不讓我告訴你。」
他說,那會兒他隻負責打下手,但看我們穿上身的那一刻,心裡還是有滿滿的成就感。
我們的思緒一起飄回從前。
他回憶道:「婚禮那天,你掀起顧相惜的頭紗,她看見你的臉,動容落淚的樣子,我至今都記得。」
我五味雜陳,啞然失笑:「她那時,真的挺愛我的。」
林放想了想,又說:「其實,前兩天我遇見顧相惜了。」
我沒有太大反應,心平氣和道:「巴黎是藝術之都,她是畫家,來這裡很正常。」
他搖搖頭:「我覺得她是來找你的,那晚你東西落在我這,我去追你,剛好看見她跟在你身後,遠遠看着,也不上前。」
我開玩笑:「我記得你夜盲,認錯人了吧。」
林放怒道:「你他媽當我瞎?我還跟她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