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可她不能回頭。
她知道自己對姜星竹并非完全無動于衷，否則她不會在發現他對自己的感情時選擇逃避，不會在他生病時心疼，也不會在此刻動搖。
但她不能沉溺進去，她和姜星竹的關系不該是這樣的。
她用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然後拖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向家門口。
姜星竹大步向前，攔在她面前，雙手緊握成拳，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他的喉結微微滾動，眼眶泛紅：“你非要走，是不是？”
顧盼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姜星竹看着她，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最終，他垂下眼簾，低聲道：“好，我不攔你。”
顧盼松了口氣，可下一秒，姜星竹又開口：“但今天太晚了。”
顧盼怔住，擡頭看他。
“已經快淩晨了。”姜星竹語氣輕緩，試圖安撫顧盼的情緒，“你今天晚上喝了酒，一個人出去太危險，等明天早上再走吧。”
顧盼下意識地皺眉：“我沒喝多。”
“可現在外面不安全。”姜星竹看着她，目光真摯，“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顧盼心裡有些掙紮。
她不想再和姜星竹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可是現在的确太晚了，而且她确實喝了酒，雖然沒有醉得不省人事，但身體仍然有些疲憊和乏力，如果真的這個點出門，或許也打不到車。
原本在窩裡安然睡覺的星星被他們的争執聲吓到，喵喵叫個不停，繞着顧盼的腿打轉，仿佛也在努力地挽留她。
猶豫片刻後，她最終還是妥協了：“好，我等明天再走。”
姜星竹微微放下心來，唇角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苦笑：“嗯。”
他一直目送顧盼回到房間，确認她睡下後，才無聲地道了晚安，轉身離開。
一整晚，顧盼都沒有睡好。
她一直在斷斷續續地做夢，夢裡，她原本牽着林逐晏的手，可下一秒，就被姜星竹抱在懷裡。
兩人在她身邊拼命地拉扯着她，幾乎将她撕裂成兩半。
夢境的最後一秒，是姜星竹含淚的眼睛。
天剛蒙蒙亮，顧盼便醒了。
她洗漱完，準備泡一杯咖啡，可當她走出卧室時，客廳的細微變化卻讓她猛地清醒。
茶幾上，姜星竹的杯子不見了，沙發上空空如也，他帶來的抱枕也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