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晏的母親感到奇怪,她向來把姜星竹當親兒子,注意他的反常,關切地問道:“星竹今天怎麼不說話?不舒服嗎?”
姜星竹搖了搖頭,強行扯出一個笑,勉強提高音調說:“我沒事,姑姑。”
姜星竹的父親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呵,這臭小子,因為留學的事跟我大吵一架,現在還在跟我置氣呢!”
顧盼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緊了緊,有些擔心地看向姜星竹。
自從那天以後,姜星竹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沉默寡言,很少說話,也很少開朗的笑。
她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态,卻不知以什麼身份去關心他。
幾次借着觀摩他作品的理由,和林逐晏一起去畫室,卻發現他的畫一改從前清麗明朗的風格,色調變得灰暗陰郁。
“從一幅畫中能看到畫家的靈魂。”李昌民教授這樣說。
那麼,姜星竹的靈魂遭受了什麼樣的重創,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隻有顧盼知道。
她心中一陣酸澀,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向姜星竹。
林逐晏盯着姜星竹,思索片刻,作為兄長,他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後眯起眼,笑着說:
“星竹,我和顧盼結婚的時候,你來做我的伴郎吧。”
“星竹,我和顧盼結婚的時候,你來做我的伴郎吧。”
聽到林逐晏這樣說,姜星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握着筷子的手指慢慢收緊,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他死死地盯着林逐晏那雙含笑的眼睛,仿佛真的隻是他親切的哥哥,好心邀請他擔任自己婚禮的伴郎。
他輕笑一聲,猛地放下筷子,碰撞在瓷盤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引得衆人都看過來。
“哥,你是不是忘了,我還要準備雅思,恐怕沒有時間當你的伴郎。”他冷冷地說着,視線轉向坐在林逐晏身邊的顧盼,“嫂子,你覺得呢?”
顧盼心中一緊,無措地絞着手指,看到姜星竹投來的目光,忙扯了扯林逐晏的袖子,幹笑着說:“是啊,星竹要專心準備考試,别打擾他了……”
林逐晏按住她的手,輕輕握了握,示意她不用多說。他再次看向姜星竹,眼中帶着期待和關切,“我知道你這段時間比較忙,如果實在沒空的話就算了。”他頓了頓,似乎有些失落,接着說道:“不過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還是希望你能做我婚禮的見證人。”
他說的懇切,落在姜星竹耳朵裡,卻是捅向心髒的尖銳的刺。
姜星竹不願意做這個伴郎,并不是因為他有多麼恨、多麼讨厭這位哥哥,即便林逐晏是他的情敵,他也始終沒有因為這個恨過林逐晏,畢竟林逐晏才是顧盼的正牌男友,而不擇手段挖哥哥牆腳的是他姜星竹,要論起是非,他的罪孽已經算是罄竹難書。
他隻是不想站在林逐晏身邊,看着顧盼向他走來,為她戴上戒指的卻是林逐晏。
光是想象一下這個畫面,他就心痛得快要發瘋。
他皺着眉,對上林逐晏深邃的眼睛,兩人都不願意讓步,就這樣靜靜地對峙着,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