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晏的睫毛顫動幾下,眼中就落出兩行清淚。
顧盼都這樣說了,他還能如何呢?
她不僅是他的妻,更是一國之主。而他作為她的正宮君後,唯一要做的就是支持她。
因此,即使傷心欲絕,他也還是快速拭去眼淚,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笑容,握住顧盼的手,拿出寬容大度的姿态,低聲道:“臣知道……陛下的心裡裝的是九州萬方,不是屬于臣一個人的。”
”星竹是臣看着長大的,陛下可否賜他一個名分,這樣他也能更好地侍候您。”
顧盼松了一口氣,笑着吻了吻他的臉頰,“還是你想的周到。”
于是,宮裡從此就多了一位貴君,與君後共享皇帝恩寵。
湯泉宮内,水汽氤氲,香爐中冒出的煙氣雲霧缭繞,紗幔重重,掩不住迤逦春色。
顧盼身披一襲素紗衣,置身于舒适的湯泉中,經日的案牍勞累都一掃而空,她仰面躺在舒适的軟枕上,身後的侍女将新貢的荔枝遞到她嘴旁,好不惬意。
她忽而覺得,此種人生樂事若沒有美男相伴,豈不可惜了?
這句話,顧盼始終問不出口。因為她隐隐害怕,林逐晏其實是不愛她了,所以才會如此逃避這個家。
「顧他」姜星竹先一步趕到,看見顧盼惬意躺在湯泉中,幾乎沒有猶豫,快速更衣後,走入池中,貼到顧盼身旁,甜膩膩地說:“陛下,您來泡湯泉還挂念着臣,真好。”
顧盼輕笑,睜開眼睛,看着水汽熏蒸下臉頰微微泛紅的少年郎,捏了一把他緊緻的腰,
調侃道:“叫你來是侍奉朕,可不是讓你享受的。”
姜星竹又湊近一些,灼熱的呼吸撲到她的耳畔,聲音低啞,“陛下想要臣怎麼侍奉呢?”
林逐晏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難以入眼的畫面,羞憤至極,“陛下,您怎麼能……怎麼能……”
顧盼應聲擡頭,看見臉紅得宛如蝦殼的林逐晏,大笑兩聲,從水中站起來,緩步行至林逐晏面前。
林逐晏耳尖紅得快要滴血,連忙移開視線,不敢看她,卻被捏着下巴被迫與她對視,“陛下……”
“羞什麼?和朕一起泡一泡湯泉吧,朕特意命太醫調配的方子,可以祛濕驅寒。”
林逐晏看了一眼随意倚在池邊的姜星竹,他倒是一點不知羞,滿不在乎地笑着,向他發出邀請:“哥哥,一起吧?”
林逐晏長期以來受到的嚴格教導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剛要出言拒絕,顧盼就已經伸手幫他脫去外衣。
他連忙握住顧盼的手,作為君後,他不能任由她這樣胡鬧,支支吾吾地勸誡道:“陛下,您是一國之主,怎能行如此荒誕之事……”
顧盼挑了挑眉,手上動作不停,故意逗弄他:“那又如何?不過是泡個湯泉罷了,有什麼荒誕的?”她的手指滑過林逐晏的胸膛,輕笑道:“君後,是不是想多了?”
林逐晏頓覺無地自容,無奈地按住顧盼的手,歎息道:“陛下恕罪,還是臣自己來吧。”
他哆嗦着手更衣後,任由顧盼勾着他的手指,一同踏入湯泉池中。
顧盼左手勾着林逐晏的脖頸,右手摟着姜星竹的腰,感慨道:“人生在世,有君後這樣的賢夫,貴君這樣的嬌侍,足矣!”
侍女們悄然退去,帳幔層層落下,水聲嘩嘩作響,掩蓋了其他的暧昧聲音,雲霧飄渺,香氣缭繞,使這座奢華的湯泉宮宛如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