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調取了陵園的監控,發現顧先生從高處跌倒頭部出血,你們趕到之後隻救走了另一位先生,他一個人在陵園裡躺了一個多小時才下山,但因為失血過多,所以走到馬路上就昏迷了,被一輛大卡車碾壓拖行緻死。”
光是聽到這些描述,顧思怡和蘇雨眠就能想象到現場是何種慘烈的場面。
警察遞來幾張從監控上截取的照片。
看到鋪滿台階的血痕,和昏迷在馬路上的人影,顧思怡失聲痛哭起來。
蘇雨眠死死捏着那幾張照片,眼神已然渙散了。
她腦海裡不停回放着,昨天中午她攙扶着秦成之離開陵園時,回頭看的最後一眼。
顧知惟就倒在血泊裡,毫無動作,無聲無息。
那一刻,她是生出過要回頭帶他離開的想法的。
但她最後還是沒有轉身。
于是這一别,這一眼。
就成了最後一面。
經過警察全力搜查,也隻找回來百分之六十的人體組織。
看着屍檢報告上的“拖行碾壓嚴重,無法分辨面容”幾個字,顧思怡和蘇雨眠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們想象不到顧知惟在死亡前究竟遭遇了何種痛苦。
身上的骨頭被一根根折斷,皮肉被刮爛碾成血泥,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錐心刺骨的痛從心口向周身蔓延,讓兩個人都痛不欲生。
這幾天,她們已經流幹了眼淚,再哭不出來了。
隻能死死抓撓着滿是血痕的手,妄想以痛止痛。
看到她們的樣子,法醫歎了口氣,拿了一份文件給她們。
“死者儀容破損嚴重,建議你們及早送去火化,死者也好入土為安。”
顧思怡顫抖着手,在家屬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筆落下,她隻覺得那口支撐着他走到今天的氣也散盡了。
一旁的蘇雨眠怔怔地看着白布,眼底黯然無光。
房間裡一片死寂。
也不知過了多久,秘書走了進來,小聲彙報着。
“蘇總,顧總,你們吩咐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我們拿着秦先生和顧先生的照片詢問了地震救援組織,對面表示當年不顧安危救人的是顧先生,當時組織的人都認定塌陷區域無人生還,是他堅持要挖開廢墟,一個人在震區挖了兩天才救出你們,最後因為體力不支昏倒了,休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