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的眼淚不要錢似的落下來。
他細白的手指扒着喉嚨，似乎是想要隔着皮膚把煩人的魚刺取出來。
裴衍伸手輕輕按住了顧絨的手，不讓他再亂動以免魚刺卡的更深。
另一隻手輕輕托起下巴，裴衍一張臉冷沉，聲音卻很溫柔。
“張開嘴，給我看一下。”
顧絨雙手被裴衍握住，下意識依賴着面前的人。
他聽話的張開嘴，裴衍立刻看到了一節粉嫩的舌尖。
可那根魚刺或許是卡的有點太深了，從這個角度并不能看清楚。
裴衍皺起了眉。
這次是他的錯，如果他剛才仔細一些，顧絨也不會被魚刺卡到。
“現在看不清，你不要亂動，等一會兒醫生過來。”
裴衍話音頓住，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和顧絨的姿勢有多奇怪。
顧絨張着嘴，舌尖不安的動了下，仰着頭看他。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裡滾出來，洇濕了他扶着顧絨下巴的大拇指尖。
嚣張跋扈，性格惡劣的顧家小少爺，竟然還有這樣柔軟，近乎脆弱的一面。
裴衍猛地松開了手。
下巴上的力道消失，顧絨晃了一下。
喉嚨中的異物感明顯，讓他不自覺想要嗆咳。
裴衍抿唇，輕輕給他順着後背。
這竟然是自從裴衍來到顧家之後，難得的和顧絨和諧相處的時候。
手下的脊背纖薄，肩胛骨聳起，不住的顫抖。
裴衍不自覺心軟下來，輕輕撫過顧絨的背。
“别怕，一會兒醫生來了就好了。”
另一隻手還攥着顧絨的兩隻手，裴衍不合時宜的想，顧絨怎麼這麼小。
明明還比他大一歲，怎麼臉也小，手也小，還整個人都軟乎乎的。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醫生也趕了過來。
裴姨帶着醫生進門的時候，顧絨已經被裴衍牽着坐在了沙發上。
顧絨的眼淚已經止住，隻是眼圈還紅着，時不時有些抽噎。
裴衍松開顧絨的手，讓出位置。
“麻煩您給顧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