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然後一擡手,一名身着黑甲,身形矯健的暗衛便從暗處走了出來,目光低垂着單膝跪在了地上。
“此物加急交予甘羅手中。”嬴政沉聲道。
“唯!”暗衛接過木盒,轉身疾步離去。
同一時間,國尉府,頂着黑眼圈的尉缭正坐在書案前,面前堆疊着未處理的公文,但他卻無心去看,因為他此刻的注意力全被眼前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盒以及盒子上一封折疊整齊的書信給吸引了。
嗯,午膳?還是晚膳?
兩秒鐘後,尉缭笑着搖了搖頭,打開了書信,隻見紙上隻有一句話,“種花家獨門研制之補藥,睡前服用,有奇效。”
“補藥?”
居然不是請他去顧府用膳?
不像這小子的作風啊。
尉缭有些意外的同時,心頭更是一暖,笑的眼角的皺紋都有些舒展了開來。
打開木盒後,隻見裡面躺着一粒晶瑩剔透的藥丸,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沒有任何猶豫,他将這一粒藥丸取出後便輕輕放入了口中,藥丸一觸即化,一股清亮之氣便順着喉嚨蔓延了開來,迅速滲透至了胸肺。
尉缭一邊細細品味着藥丸帶來的奇妙感覺,一邊起身走到書房中的榻邊,躺了下來準備補個覺。
……
另一邊。
公子高、公子将闾,公主嬴陰嫚、公子胡亥等十人也一起坐着馬車,抵達了帝都大學。
然後在衆多宮人的擁簇下,浩浩蕩蕩的穿過高聳的校門,沿着青石鋪成的林蔭大道上一路向前,朝着校長辦公室走去。
沿途,無論是各學院匆匆而過的學者們,還是學子們,在得知他們的身份後,無不立刻停下腳步,躬身行禮,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好奇。
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胡亥,此時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悅。
平日裡,都是那些飽學之士、大儒名師們專門來到他們的宮殿親自教導。
而現在,他們居然要與那些黔首在同一處授課,還要認一個比他們還要小的女人為師,這讓一貫養尊處優的胡亥越想越憋屈,冷哼道:“哼,區區一個九卿,竟敢讓吾等皇室子弟纡尊降貴親自上門,至今還未出來迎接,架子倒是不小。”
公子高等人都并未多言,他們深知這位皇弟的脾氣,向來性情率真,又被父皇慣壞了,他們說多了也怕是會起到反效果,因此隻是微微搖頭,保持沉默。
一旁更受秦始皇的偏愛的嬴陰嫚倒是輕歎一口氣,怕自己這十八弟會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于是溫婉的勸說道:“十八弟,顧校長雖為九卿,但深得父皇信賴與賞識,此次父皇讓吾等前來,也正是要吾等虛心求教,切不可失了禮數,也莫要讓父皇失望。”
胡亥聽此雖然有所收斂了些,但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服氣,悶聲道:“既是父皇所重之人,那吾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吾倒是要看看這個顧校長究竟有何能耐,架子擺得如此之大!”
并肩而行的公子将闾昆弟三人聽到胡亥這話,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似有些無奈。
其他公主們也不時的低聲交流着。
說話間,一行十人終于到達了校長辦公室。
但是他們還沒有開口,隻見一名身披鐵甲、神情肅穆的侍衛便迎上前去,半弓身擋在門口,抱拳禀告道:“諸位公子公主,恕在下冒犯,顧大人此刻正處置要務,望諸位于此暫且守候片刻。”
“無妨,顧大人政務繁重,我等此番前來,本就是為了學習與磨砺,耐心等候正是修行之一課。”公子高聞此,溫和的颌首回應,臉上始終保持着淡然從容的微笑。
公子将闾昆弟三人似乎有些不太适應,但也默然不語,并未發表任何異議。
嬴陰嫚面露理解之色,那曼妙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尤為娴靜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