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這楷書的書寫速度比之小篆,确實高效多了!
張良聞言,微微一笑,謙遜地回道:“楷書的魅力實在無窮,一旦掌握了它的韻律,倒也熟能生巧。”
就在這時,檢查完所有材料的黃庭靖走了過來,對二人說道:“顧大人向來嚴謹守時,今日之遲延,莫非宮中有何變故?”
張良搖頭道:“燃煤鍋爐與全新供暖一事非同小可,牽一發而動全身,顧大人與陛下定是在權衡全局,力求在各方面都做到萬無一失。”
黃庭靖沉吟片刻,道:“嗯,此事涉及諸多方面,确實複雜,不可不慎重。”
孔鲋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那雙飽經風霜的眼中滿是理解與敬佩,“在朝為官,當以國家為重,以百姓為先。顧大人所作所為,實在讓人敬佩。”
孔鲋的話語剛落,門外便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了門口,就見一名侍衛站在門口,朝着他們恭敬的行了一禮,“報!顧大人有請張副校長與孔院長、黃院長前往辦公室議事。”
“事不宜遲,走吧。”張良從容不迫的伸手将桌上的攤開的紙張全部合攏,收拾整齊後,塞入了懷中。
随着三人快步走出工藝教室,穿過學院的走廊,抵達辦公室門前,顧绫雪也正站在一張巨大的世界地圖前,手指輕點着某個位置,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諸位,抱歉讓諸位久等了。”顧绫雪轉過身來,看着三人,臉上帶着一絲歉意的微笑。
“顧大人不必如此,吾等知曉煤炭一事事關重大,須得商議周全。”
三人表示理解。
“也非全是此事。”顧绫雪搖了搖頭,示意三人坐下後,才神色凝重的解釋她這麼遲才回來的原因,“永壽縣十日滴雨未降,莊稼缺水,民生告急。”
“今日永壽縣縣令上書禀告陛下,詳細陳述了此嚴峻形勢,陛下對此事極為重視,因此商議頗費了些時辰。”
什麼?
已經十日滴雨未降了!?
三人聽此全都是微微一驚,露出了憂慮之色。
顧绫雪歎了一口氣,“秦王政十二年,天下大旱,尤其以關中地區最為嚴重,其中,關中中部、東部的渭北區域,便是當時受幹旱威脅最大的地區,也是秦國最主要的糧食種植之地。”
“而永壽縣地處中部偏西、渭河以北,雖然不是主要的受旱區,但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唉……”
孔鲋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的深沉,歎道:“彼年那場大旱,田間稻谷枯黃,河流幹涸,百姓舉步維艱,我儒家也曾開放私塾,盡力收留饑童,但面對天災,面對饑民問及何時能夠不再饑餓時,我等竟無言以對,深感無力。”
“那年,我亦曾親眼目睹百姓的苦難,而我墨家工匠所能做的,也隻是不分晝夜的趕制簡陋的抽水器具,但面對如此天災,人力竟顯得如此渺小。”
張良沒有說話,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秦王政元年,他尚且年輕,也尚在韓國。
他們韓國水工鄭國在秦國主持穿鑿修建鄭國渠,曆經十年時間,還是秦王的嬴政動用大量軍民之力,終于在秦王政十年修建完工。
雖然當時韓國的目的是通過水利工程來耗損秦國的國力,從而削弱秦國,但最終卻促使秦國的農業變得更加強大。
且在修建完工第二年,便發生了那場嚴重的旱災,鄭國渠倒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緩解些許旱災,盡管也隻是杯水車薪。
顧绫雪微微點頭,說道:“你們做的已經足夠,至少挽救了許多人的生命。”
“顧大人,朝廷可有應對之策?莫非亦如當年一樣,采取荒年賦稅不免不減,然則可緩之策略?”孔鲋關心的問道。
“嗯?”顧绫雪想了一下,腦海中有段模糊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好像确實是這麼做的,賦稅不增加也不減免,但可以推遲繳納時間。
賦稅依數後移,郡縣記入民戶,許豐年補齊,也就是允許百姓在豐收年份補交欠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