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靖似乎非常理解這種做法,呵呵一笑,說道:“不接觸,或許正是他們實踐兼愛非攻之道。”
就如同他們墨家一樣,倡導人與人、國與國之間不應無端挑起争鬥,要相互關愛。
不過最後這一句話,黃庭靖也隻是在心中想想,并沒有說出來。
畢竟,目前乃是大争之世,說這些也不現實,隻有等到天下大同的那一天……
“第四種為宇宙孤島論。”顧绫雪又說道:“此觀點認為,由于宇宙的廣闊和通訊的困難,每個文明都像是宇宙中的孤島一般分散,很難與其他文明建立聯系。”
“就像……”顧绫雪看着三人,“地球上不同大陸在被航海技術連接之前,各個文明之間基本處于隔絕狀态。”
舉到這個例子,在場三人确實心中微歎,确實深有體會。
若非種花家提供了七大洲的地圖,他們根本就不知曉其他六大洲的存在,也不知曉其位置所在,更别提互相接觸了。
同一片天下尚且如此,又何況浩瀚無垠的宇宙呢?
彼此之間相互發現的概率很低!
“第五種,為宇宙大篩選器。”顧绫雪繼續說道:“這個理論認為,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便會遇到難以逾越的障礙,這些障礙可能是技術、生物或社會問題,導緻文明無法繼續發展或自我毀滅。”
“比如科技上的瓶頸、瘟疫之災、糧食作物的危機、階層矛盾的激化等,文明的發展并非一帆風順,而是充滿了各種潛在的危機。即使一個文明在某一階段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也可能因為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問題而走向衰落。”
鄒翰表示理解,“宇宙萬物皆受陰陽五行之理,文明興衰亦不例外,若文明無法逾越其發展之障礙,或是天命所歸,五行相克之結果。”
黃石公也說道:“道生萬物,亦主宰萬物興衰,文明若遇障礙而不能逾越,乃是順應自然之道,回歸于道。”
黃庭靖想了一下,卻搖頭說道:“技術之障,誠為大患,然吾墨家素以巧工利械為長,若遇技術之困,必當集衆巧匠、善思之士,合力鑽研。”
“疫病之災,殃及蒼生,實乃大悲之事,若文明遭此難,無論人獸,皆當以慈愛待之,全力救治,不可棄之不顧。至于糧食之患,當重農桑,改良農具,以蟲治蟲,以鳥除蟲,盡力緩解此危機。”
“至于社會之亂,必起于不公!就如貴族欺壓百姓,遇此困境,當選拔賢能者治理國家,使法令公正,貧富均衡。就如我墨家上下,向來以身作則,不以身份高低待人,皆以兼愛尚賢為準則。”
“三位院長所言極是!”顧绫雪向他們投去一個崇敬的眼神,然後緊接着說道:“第六個觀點是,宇宙悲觀主義。”
“此觀點認為,宇宙的本質是冷漠和無情的,文明的發展和存在可能沒有終極的意義或目的。”
“從物理學角度看,宇宙空間巨大,充滿了各種危險的天體物理現象,如超新星爆發、伽馬射線暴等,哦,通俗來說,就是天上的一顆星星已經非常老了,耗盡了内部能量,然後爆炸了!”
剛想問那些奇怪的術語是什麼意思的鄒翰三個人全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了。
天際星辰,竟也會老去?能量耗散殆盡,終至……爆裂???
好端端的,何以衰老,能量既竭便生爆裂之禍?
三人感覺自己明明聽懂了很多,但随之而來的疑惑卻又多了更多!
顧绫雪歎道:“這些災難性事件可以瞬間摧毀一個星球上可能存在的生命與文明,在這樣的宇宙環境下,生命和文明的誕生,可能隻是偶然的物理、化學之變,并無一個預設的、友善的秩序以佑文明成長。”
“就如,我們人類文明一直追求進步,發展科技、文化等諸多領域,但從宇宙悲觀主義的角度看,這些努力,可能隻是文明在一個無情環境中的自我掙紮。”
“我們的壽命,相對宇宙的悠悠歲月,猶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這就像在黑暗的宇宙海洋中,一個個孤獨的文明之光短暫地閃爍後就熄滅了,使得彼此很難發現對方,隻能各自孤立地存在着。”
一個個孤獨的文明之光短暫地閃爍後就熄滅了?
三人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不久之前顧绫雪做的電燈實驗,那奇妙絕倫的燈泡,亦是在短暫的明亮後歸于沉寂……
随後,他們又想到了秦國建立之前的亂世。
那時,列國紛争不斷,戰火連天,每一國皆如宇宙間微不足道之小文明,各自擁有獨特的文化、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