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沒有一絲阻攔,甚至還得到了對方的友好目送。
最終,冒頓率領五萬騎兵在隴西郡西部邊界附近的臨洮停了下來,也就是隴西郡和河西走廊之間的一個區域。
這裡,也是秦長城的西邊起點。
放眼望去,眼前的長城如一條巨龍橫卧,巍峨的城牆在凜冽的寒風更是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威嚴。
冒頓單于勒馬于長城之下,五萬騎兵列陣而息,戰馬的噴鼻聲在寒冷的空氣中都凝結成了團團白氣。
城牆上,秦軍将士身姿挺拔,目光平靜地注視着這支匈奴大軍,沒有敵意,甚至還投以幾分親切友好的笑意。
沒辦法,雖然雙方曾經打生打死,但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家人”,将軍和郡守大人也都明令表示要以禮相待,誰敢甩臉子啊,萬一破壞兩族關系,說不準還得軍法伺候!
就在胡騎大軍和城樓上的秦軍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怪異的時候。
突然間,堅固的城門樓下,那厚重的鐵門突然緩緩打了開來,沉悶的嘎吱聲中,英布身着銀色的鐵甲,步伐沉穩有力的率先從門内走出。
在他的身後,跟着兩名親衛以及一名譯者。
英布擡頭望向匈奴陣前的冒頓單于,高聲說道:“冒頓單于,通武侯将軍特命我前來相邀,請單于移步城樓,共商作戰大計。”
“至于胡騎,将軍也已下令安排妥當。”英布看了一眼前方的數萬騎兵,一眼望過去,馬背上的那些騎兵們是個個身形魁梧,那一雙雙眼睛,猶如草原上的餓狼一樣,兇狠而不羁,腰間的長刀與弓箭也是交錯懸挂,随着戰馬的輕微晃動而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一看就是常年馬背上厮殺的鐵血悍卒。
英布咧開嘴角,露出了森白的牙齒,非但毫無懼色,甚至還有些興奮。
若是能把這支騎兵給打殘,那他英布之名也必将如同蒙恬将軍,王贲将軍他們一樣威震天下吧?!
軍功!爵位!土地!财富!
他渴望戰鬥!也渴望在一次次的激戰中,充分展現自己的勇猛和武藝,一路拼殺崛起,地位财富自不必多說,史官們也必會在青史之上為他大書特書!
不過,這一次是兩族并肩作戰攻打月氏的,所以英布的眼神也收斂了一點,繼續說道:“将軍已為諸位安排好了一個專門的補給據點,有充足的後勤補給,糧食、水源、草料、武器裝備,皆可在此補給,以供不時之需。”
冒頓聽完譯者的翻譯後,微笑着答應了。
雖然胡族騎兵的優勢在于局部的機動性,一旦進了長城,優勢不在,那就相當于一個活靶子,秦軍輕而易舉就能通過密集的長矛方陣、弩兵方陣對他們五萬騎兵形成包圍和壓制,但……他又沒打算食言,主要,也是沒得選擇。
在對身旁人吩咐了幾句後,冒頓便從馬背上一躍而下。
英布也側身做出請的姿勢,然後轉身帶領冒頓朝城樓走去。
五萬騎兵也有序的下馬,開始陸續進城門。
登上城樓後。
二層一個寬敞的居室中,也才剛抵達隴西郡沒兩天的王贲正立于壁前,凝視着懸挂其上的羊皮輿圖,聽到了門前的動靜,轉過身來,就看到了英布和冒頓走了進來。
“冒頓兄率部前來,我軍上下皆是心喜啊,不知此番帶來了幾萬人馬?”王贲一邊笑着走到房間中央放置的一張較大的木質桌子前,一邊對冒頓說道。
冒頓也是爽朗一笑,闊步向前,與王贲一同站在桌前,說道:“時間有限,此次僅攜五萬騎兵前來,皆為我匈奴族中勇士,願為此戰效命。”
王贲微微點頭,顯然對這個數量也是比較滿意的,說道:“胡之勇士,縱橫草原,其威名我等早有耳聞,如今你我既已攜手,便是同袍。”
“哈哈,多謝王将軍誇獎,願我兩族永世修好。”冒頓聽完翻譯後,贊同的哈哈笑道。
客套完後,王贲伸手指向桌面上攤開的河西走廊的地圖,面上正色了幾分,開始說起了正事:“冒頓兄且看,這河西走廊,東起烏鞘嶺,西至星星峽,南為祁連山,北為馬鬃山、合黎山和龍首山之間,群山環繞間,形成了這樣一個西北至東南走向的狹長平地。”
“其間,有河流有數條,于遊牧民族來說,水是生存的關鍵,無論人畜飲用、牲畜洗浴和灌溉草地,都需要足夠多的水源,而這些河流周邊也能夠形成一定面積的綠洲和草原,月氏人逐水草而居,多半便聚居在這些河流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