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翩月跌跌撞撞,蒼白着一張臉,可眼眸卻紅得似血,像是困獸一樣。
她步履蹒跚上前,手一直抖着,唇上血色褪盡。
意識到這可能是她的瑾寒,她喉嚨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出,
可話未說出口,她像是被人抽斷了骨頭,重重跪倒在地,
她就這麼靜靜的凝着他的照片,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竟然轉身開始徒手去挖。
雨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來,她看不清雨中有什麼,十個指甲不斷流下鮮血,疼的她說不上來話。
可是就這樣一個瘋狂的夜,她竟然真的徒手挖出那一具葉瑾寒的屍骨。
林少言為了省事,連棺材都沒有給他準備,而顧翩月去摸,隻能摸到冰涼一片的小手。
“瑾…瑾寒。”
她的聲音沙啞,就那樣将他帶出來抱在懷裡,悲傷瞬間而出,她的心髒痛的說不出話。
“不可能,不可能的。”
“瑾寒,你好冷,你在這裡是不是好冷。”
“瑾寒,我求求你,和我說說話吧......”
那被燒毀得慘不忍睹的男屍,被她輕柔地将他摟抱入懷。
她的目光越來越病态,就連懷中得屍骨都仿佛變得血肉鮮活。
她對男屍輕柔地說:
“瑾寒你不乖,瞧瞧你,這麼大人了,還弄得這樣髒。
“我幫你清理一下。”
她旁若無人拿出帕子,絲毫不懼懷裡男屍的氣味,已經潰爛的肌膚,早已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可那樣醜陋不堪,甚至有些惡心的屍體,在她眼裡卻非但看不出嫌惡,甚至她将他視若魁寶,拿帕子為他輕輕擦拭的動作,那樣小心翼翼,似怕弄疼了他一樣。
可伴随她手裡的動作,潰爛的皮肉,卻經不起一丁點的觸碰,哪怕隻是用手輕輕碰了一下。
雨水混合着那皮肉,像是破爛的碎布,一層層連皮帶肉,快速剝落。
顧翩月一怔,停下了手裡動作。
她低下頭将碎塊一點點的撿起,還小心翼翼的開口,
“瑾寒你是不是生氣了,你是不是在生氣我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找你。”
“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