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儆百,不行就通通殺了。”
吳詹事眼皮子跳了一下,這位主子果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但是治國靠狠是不行的啊。
總不能把天下百姓都殺了吧。
作為太子詹事他還是要盡到自己的職責,他接着說道,“殿下,為表示體恤,朝廷還是得拿出些糧食赈災的。”
哪怕到百姓手中少之又少,朝廷也算是愛民如子了。
“早朝時你沒聽戶部尚書哭窮嗎?”太子蹙着眉頭,“沒成想,父皇留給本宮的竟然是個爛攤子。”
吳詹事一臉惶恐,“殿下慎言。”
如今皇帝還未駕崩,說這話可是大不敬。
“怕什麼?”太子不以為意,“如今本宮倒是羨慕那些外放王爺,可以潇灑終生。”
這話吳詹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才不會當真。
天下間哪個皇子對大寶之位不感興趣。
“對了。”太子突然問道,“可有沈墨淵的消息。”
涼州城染瘟疫已經有一個多月,也該死絕了吧。
吳詹事搖頭,“算日子,南楚的三十萬大軍應該踏平涼州了。”
“隻是對方一直沒有傳來捷報。”
太子沉默了幾息冷冷開口,“安排一個信得過之人南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也不知道為何,這個弟弟不死,他睡覺都覺着不踏實。
吳詹事點頭領命,“下官即刻讓劉公公再跑一趟。”
“隻是,隻是赈災之事,還請殿下早做部署。”
他可不是心疼那些流民,不過在史書上見過太多的揭竿而起。
太子又重新躺回軟榻,“本宮自有打算,詹事無需多慮。”
這群刁民可不能慣着,随便哭幾聲就給糧食,以後誰還去種地?
吳詹事了解主子的性子,既然他心意已決,也沒必要多勸。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好。
想要當皇帝,這一課也是他必須經曆的。
走出東宮,雪已經沒過靴面,吳詹事擡頭看天,心中隐隐不安。
另一頭,涼州城。
沈墨淵闊步走到王府門口,鵝毛大雪落在他的碎發上,給這谪仙般的男子暈染出一絲破碎的美感。
面前的雪地裡排着五條整齊的隊伍,幾萬涼州城百姓臉上洋溢着笑容。
剛挖完紅薯和土豆,現在又要發棉衣,他們就跟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