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執地認為,蔣雙雙能上位,都是因為有兒子。
所以她把離婚,歸咎成我的錯。
我不知道,媽媽最後是怎麼找到倉庫的。
看到我的殘屍後,她整個人凝固在了那,從呼吸,表情,到心跳,一切都停止了。
她抱起我散落的屍體,不知過了多久,才輕輕合上我死不瞑目的眼。
從頭到尾,她臉上空洞一片,看不出悲傷,連哽咽也沒有。
我自嘲地笑,媽媽每次提起兒子時,可不是這樣。
或許,沒了拖油瓶,她的未來會更輕松,她可以組建新的家庭,重新擁有心儀的子女。
一定會,很輕松吧?
媽媽沒報警,反而把我的屍體帶回鋪子裡,很細心地裹住,天亮後,她才給班主任打電話請假:「我家蕾蕾病了,給她請幾天假,是是,肯定不耽誤學習。」?
病的不是我,是媽媽。
她跟平日一樣做好早午飯,大聲敲門:「丫頭,飯擱冰箱裡了,記得熱透了再吃!」?
「媽出去辦點事,錢放桌面了,病了就要多吃,都瘦成竹竿了!」?
她出去了整六天,在我頭七那晚,我的靈位前。
媽媽用一個混混的命,祭奠了我。
5
我媽動手前,買了套二手的外賣服。
她開店那麼多年,三教九流的人認識不少,很快從地頭蛇那裡,得到了混混們的信息。
她騎着小電動在小區來回轉悠,常年的勞碌讓她後背有些駝,這樣的形象不會引人注意。
我媽很順利鎖定了住址,提着外賣敲門。
門開了,黃毛混混警惕地接過:「看什麼看,還不走?」?
我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就是這個人,從草叢裡襲擊的我!
我媽看着一身戾氣,面容兇狠的黃毛,卑微地笑:「小夥子,要是方便,能不能給我個五星好評啊?」?
「滾,再不滾老子揍你!」?
門關了,我媽表情瞬間變了,懦弱的笑被冷酷的恨意代替,她沒下樓,而是在天台一角等待,一直守株待兔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