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說,他們兩家是世交,早有婚約。
直到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顧氏集團一夜崩塌的新聞席卷财經頭條。
那個曾經開着勞斯萊斯來學校參加家長會的顧董事長,從集團大樓一躍而下,第二天,謝含璟就飛往了英國,留下她一個人背負這天價債務,整日打工還債,日子渾渾噩噩,倦怠而狼狽。
那晚,顧西朝在酒吧後巷撿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沈沁雪。
她昂貴的裙子皺巴巴地穿在身上,眸色猩紅,像條被丢棄的狗。
他蹲下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攥住手腕,酒精混着血腥氣噴在他臉上:“你誰?”
“顧西朝,”他小聲說,“我們同校,你可能不記得……”
她确實不記得。
但她卻任由他将她拐回了家。
那晚的沈沁雪像頭失控的野獸,摟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用力親吻着他的唇。
後來他才知道,就在他撿到她的半小時前,謝含璟更新了朋友圈——
一張和新女朋友在埃菲爾鐵塔下的擁吻照。
醒來之後,她主動提出要對他負責。
後來,她住進了他那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兩個人相擁取暖,一起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可他知道,哪怕他拐回了這個落魄的豪門大小姐,她的心也一直不屬于他。
她一直沒有忘記謝含璟。
他見過她半夜對着手機裡謝含璟的照片發呆的樣子,見過她連續吃三個月泡面隻為攢錢買飛巴黎的機票的樣子,見過她在他生日當天收到謝含璟短信後奪門而出的樣子。
可他就是執迷不悟。
他陪她在深夜改簡曆,陪她挨家投遞求職信,陪她面對催債人的恐吓。
最艱難的時候,他偷偷賣掉母親留給她唯一的玉镯,隻為了給她買套體面的職業裝去面試。
後來,她終于會記得他咖啡要加兩勺糖了,會在他加班時發短信提醒他吃晚飯了,會在他睡着時輕輕為他披上外套。
他以為,自己終于焐熱了這塊冰。
而她,也再次東山再起,一躍成為那個衆星捧月的京圈大小姐。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謝含璟回國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