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含璟臉色煞白,指甲陷在手心裡。
沈沁雪大步離開,隻留謝含璟一個人面對一地狼藉。
“顧西朝……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深夜,沈沁雪獨自一人坐在酒吧裡,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酒精灼燒着喉嚨,卻澆不滅胸腔中翻湧的痛楚。
她拿出手機,又一次翻出顧西朝的社交賬号——
他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
最後一條動态,還是他們結婚前的一張照片:夕陽下的城市,被染成一片金黃,安靜又溫柔,配文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确實是再見了,卻不是沈沁雪想象中的畫面。
那天在橋上的相遇,始料未及。
沈沁雪死死盯着那張照片,恍惚間,想起很久之前,顧西朝也是這樣安靜地站在她身後,等她回頭看他一眼。隻是沈沁雪從未将目光認真落在他身上。
酒保推過來一杯新調的酒,随口問道:“沈總今天喝得有些猛啊,遇上什麼煩心事了?”
沈沁雪沒有回答,目光直直地看着酒保手腕上的镯子。
那玉镯成色普通,款式卻莫名眼熟。
沈沁雪猛地抓住酒保的手腕,聲音發緊:“這镯子哪來的?”
酒保被她吓了一跳,結巴着回答:“這、這是我女朋友的,她說是在二手店買的……”
沈沁雪心髒猛地一縮,湊近看,這玉镯越發眼熟。
“……我能摘下來看嗎?”
“可以是可以,又不是什麼很值錢的東西。怎麼,這镯子有什麼特殊的嗎?”
沈沁雪顧不上回答酒保,對着昏黃的燈光轉動镯子,看到了一條輕微的劃痕。
這是顧西朝母親的遺物。
當年她破産,四處求職碰壁,連一套像樣的西裝都買不起。顧西朝為了讓她體面地去面試,偷偷賣掉了這枚玉镯。
沈沁雪還記得,顧西朝曾戴着這個镯子,笑着跟她講小時候調皮留下劃痕的事。
“而且我也不常戴,放着也是浪費了。”
但她知道,那不僅是他當時唯一值錢的東西,還是顧西朝母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而現在,它廉價地輾轉着,戴在陌生人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