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要。”他合上文件推回去,“你隻是出國療養,又不是不回來了。”
沈沁雪笑了笑,眼底有他熟悉的固執:“就當是我的贖罪。”
窗外,一架飛機劃過天際,留下長長的雲痕。
顧西朝最終簽了字,卻在受益人處改成了顔氏慈善基金。
“我不需要補償。”他擡頭看她,“沈沁雪,我們都該向前看了。”
她凝視他許久,突然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她對你好嗎?”
顧西朝看向玻璃窗外,顔若彤正靠在車邊等他,手裡拎着他最愛的那家面包店的紙袋。
陽光落在她肩頭,溫柔得不像話。
“很好。”他輕聲說。
沈沁雪收回手,拎起登機箱:“那就夠了。”
她走向安檢口,背影挺得筆直,像他們初遇時,那個站在禮堂光裡的少女。
謝含璟站在法院台階上,聽着法官宣讀的判決,突然笑出了聲。
他精心打理的卷發蓬亂如草,嘴唇早已斑駁,卻還死死盯着不遠處并肩而立的顧西朝和顔若彤。
“你以為你赢了?”他嘶聲喊道,“顧西朝,你這種賤人憑什麼!”
法警按住他掙紮的肩膀,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結局,謝含璟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潛力,他猛地掙脫,沖向路邊一輛未熄火的車輛。
引擎轟鳴的瞬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除了顔若彤。
她一把推開顧西朝,自己卻被車頭重重撞飛。
世界在顧西朝眼中變成慢鏡頭。
顔若彤的身體無力地躺在地上,鮮血濺在法院門口的石獅子上,紅得刺目。
重症監護室外,顧西朝機械地簽着病危通知書。
醫生的話斷斷續續飄進耳朵:“肋骨骨折…...内髒出血…...腦震蕩…...”
他盯着玻璃窗内插滿管子的顔若彤,突然想起她今早賴床時說的話。
‘西朝,求你了,再睡五分鐘……’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