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總歸是我有求于他，還害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哄他開心也是要緊事。
便想着去買些他最愛吃糕餅點心開開胃，剛好他最近藥喝多了，食欲不振。
街道上我提着大包小包的點心，卻與一個踉跄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抱歉……」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卻在擡頭時愣住了。
顧聞舟。
他瘦得幾乎脫了形，原本合身的錦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臉頰凹陷，眼下泛着青黑。
他眯起眼睛，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才看清我的臉。
「阿影……我的阿影，是你嗎？」
他搖搖晃晃地站着，目光渙散，聲音也沙啞得不像話。
我不願與一個醉鬼多作糾纏。
「别走！」他猛地拉住我，濃烈的酒氣噴在臉上。
「我知道是你……這些天，我總能夢到你。阿影，我好想你。」
他似乎等着我喚他一聲哥哥，或是世子。
可我沒有，隻是平靜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沒有看到期待中的回應，顧聞舟借着酒勁徹底發了瘋。
他用力攥緊我的手腕，語氣像是威脅，又像是規勸。
「阿影，你應該明白的，我是有苦衷的。你是個男人，既不能給我助力，又不能為我孕育子嗣，我沒得選。」
「是，我是舍棄了你。可天下烏鴉一般黑，你以為他楚臨川又是什麼好人？」
「他娶你，不過是看上了你這張臉。他本就暴虐，等你容顔衰老，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阿影，你跟我走吧！我在城郊買了個院子，我們就像以前一樣喝酒舞劍，下棋品茗好不好？」
他真是為自己的自私自利，品性涼薄找了個極好的借口。
可我再也不是曾經那個他哄騙、威脅幾句就會乖乖就範的顧影了。
我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感到一陣惡心。
剛想出言嘲諷幾句。
隻覺眼前一花，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顧聞舟被狠踹一腳，直接從原地飛了出去。